槽工甲咧了咧嘴:“还真叫不出来。”
张天富瞥了一眼他:“还真是狗肉上不得台面。看我的:鸡公、鸭嬷换书哟——鸡公、鸭嬷换书哟——叫啊!”
槽工乙学张天富,扯着嗓子叫起来:“鸡公、鸭嬷换书哟——”
槽工甲硬撑着放下面子,闭着眼:“鸡公、鸭嬷换书哟——”
张天富赞赏道:“这就对了。就这么叫,不过要大点声喊,憋着劲!别他么的孔圣人装田哥佬——放不下面子。看我的!”继续声嘶力竭地,鸡公、鸭嬷换书哟——”
槽工乙也学他,声嘶力竭地:“鸡公、鸭嬷换书哟——”
槽工甲无奈也只好学他声嘶力竭地:“鸡公、鸭嬷换书哟——”
张天富拍手道:“这就对了。就这么叫!”
喊叫声传遍几条大街,吸引了越来越多的村民们携带鸡公、鸭嬷来换书,一袋烟工夫,带来的一大车书已经快换完了。
张天富与槽工们互挤眼神,相互鼓励因为初试成功。
不久,他们的努力有成果了——现在,江家的院子里鸡飞鸭叫,一片狼籍。一只公鸡飞上了江爱真家的屋顶正在拍扇着翅膀。
李耀本和众多村民们一起,捂着、捏鼻子围观,看着张天强和江家狼狈不堪的埸面笑得直不起腰来。
村民甲喊道:“喂——江老板娘,什么时候办的养鸡、养鸭埸啊?”
村民乙笑着吆喝:“天强佬——你好本事哟,弄来敢多的鸡公、鸭嬷,要是吃不过来,唤我刘大肚来相帮啊!”
村民丙也不落后:“喂——天强佬——还有我啊!”
村民丁凑上来:“喂——江家大小姐,不管鸡、鸭我都有要啊——要是没有肉的话,鸡爪子、鸭爪子也好啊!”
江爱真跺脚道:“气死我了。真气死我了!这个死张天强弄得这一院子的鸡鸭,臭薰得我头晕不说,还害得我们大家一起跟着受罪!”
江母小声说:“这还可以忍受。只是这么多的鸡鸭能买给谁?谁销得了?谁吃得下?这要是养在家里,得吃多少米糠和谷子?还不把你我给愁死了?”
江云鹤忧愁地说:“夫人说的极是。可这……”
鸡鸭还在源源不断的运来。这边,江爱真、江母急得半死。
李耀本等却笑得前仰后合,脸上露出得意神色。
……
汀州府附近某集镇清军军营外的集市上。张天强正提着一个装满大公鸡的大鸡笼、一吊肉棕屁颠屁颠地跟随着一个剪长辫、尖瘦、清军军需模样的官员,来到一家酒家落坐。
张天强一边热情地递上礼物;一边劝酒;一边掏出小算盘给军需算了一笔帐:
“军爷,这是孝敬您老人家的,请您笑纳。这次的鸡鸭生意那可是一笔太合算的买卖了。货硬那是没得说的,价格又便宜,又是逢上我们客家人上半年的大节日——端午节。我想军爷们也是人哪,虽然成天地舞刀弄枪,砍啊杀的不也要过年过节不是?这下正好可以开开斋荤,打打牙祭了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