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气象总是那么妙,小鸟啼,花草竞放,特别是在古堡这样一个靠近大海的地方,春暖花开,气候舒爽——但是总还有些事和人不太舒爽——比如张天强,现在,在墨香堂李家附近,手里拿着那块族谱雕版,边走边有些下意识地看着,不知不觉竟走到了墨香堂后门的巷道,看着低低的门牌,想起了李耀本的话:这可是大事啊!你可得问清楚!自古以来都讲究宦史志,百姓家谱。现在族谱里没有名字,家后就更不好办了!”
张弼应那张饱风沙的老脸也浮现出来:“我说你们真是孩子!发出去又收回来,还要重新刻印,先不说这是要花钱的事,族谱也不是想印就印的,你们知不知道?”
想到这里,张天强犹豫不决地拿那块族谱雕版,心中没了主意。
正在这时,忽然墨香堂李家的后门吱呀一声。张天强下意识地往土旁边退开,张玉浦出半个子,四张了一下。
接着,从后门走出了两个人,朝张天强这边走了过来。张玉浦立刻把门关上了。这两个人向张天强迎面走来,忽然一阵急风从巷道刮过,其中一个人的斗笠被风吹掉在地上,那人慌忙跑着去捡。张天强看见那个人是个瘌痢头。然后,那人捡起斗笠慌慌张张地戴上。
两个人走过去之后,张天强隐约听见另一人好像骂了一句。
“真没用!什么猪头!一顶斗笠都戴不住,你还能干什么!”
听到这话,张天强有些疑地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自己自己的头,也准备转离去。
……
张天强来到瓦子街,只见人声鼎沸,鞭炮齐鸣。他的绪也被带动了起来,拳掌跃跃试。
这边,七个古事棚都已准备就绪,那些抬轿的人穿红衫,打红绑,脚着红带子新草鞋,蓄势以待。张弼应和几个人正在协调分配各段的指挥事宜。
板鼓、小堂鼓、狮锣、拍板、碗碟、中钹等十番乐队中的打击乐声音猛地传来,张天强循声而去,正好看见了胡建礼,连忙高声住他:“建礼!建礼!
胡建礼听见喊声,抬头四,看见挥手的张天强,他放下手里的小堂鼓,走了过来。
“哟!”张天强惊讶的以手指乐,你不是一直玩胡琴什么的,斯斯文文弄些小桥流水杨柳依依之类的靡靡之音吗?怎么,要改小堂鼓弄出点金戈铁马大江东去啦?”
“这有何难?!胡建礼神采飞扬:“异曲同工,一通百通!牛皮不是吹的,高山打鼓天下闻!哈哈!”
张天强连忙将他止住:“打住!打住!给个梯子你就上,说你胖你还上了!
胡建礼拭汗:“今天乐队里人手不够,我只好委屈一下,呵呵。
“你就别反穿皮袄,装佯了!我知道十番乐队里那些文场的乐,什么扬琴、二胡、笛子、三弦、板胡……你样样得心应手,可武场那些乐,什么板鼓、狮锣、小堂鼓、中钹、拍板、碗碟,我看你也就是滥竽充数,哈哈!
胡建礼笑着拱拱手:“好好,服输。谁也说不过你张天强这张!
张天强左右环顾:“看见我哥和家梁牯了吗?
“刚才见过,没来及打招呼他们就过去了。”
“我去看看。”
这时,在七个古事棚前头一侧、手持神铳的发令人已站到了凳子上,高高地举起了铳。看来走古事就要正式开始了。
人群一时沸腾起来,比肩接踵的人们争先恐后地占据有利位置。
人群里的李庆全看见一个细妹子和黄芳很像,于是从背后拍了一下的肩膀,那细妹子回过头。
“认错人了!李庆全慌忙摆手。
那边,七个古事棚的后面,神农氏等三大祖师菩萨轿、万民宝伞、彩旗、十番乐队等也严阵以待神铳的鸣响。
张天富虽没有着红绑,但在一房的古事棚第一梯队已肩上着轿杆,准备就绪,看来他是被当作主力使用的。那T省年也从人当中挤了进来,看见刘家梁轿杆已上肩,正躬准备,他连忙挥手示意:“家梁大哥哥,兴奋高喊:“加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