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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矛盾与痛苦

然后,他拿起上面放着那些补好的盆、碗,要将盆片放进去,可是担下面的桶占据了大部分空间,盆片无法放入。

胡奶奶又颤巍巍地走过来,过来看见两个空桶,她指着桶:“这桶装什么的?不用的话可以先放在我家里。

“这两个桶啊?是装……茶油的。瘌痢头有些惊慌,开始转移话头:“婆太,我去别的地方,傍晚到这里拿你的盆回去补吧。”

“哦哦。”胡奶奶慢慢点着头。

瘌痢头一听这话,慌忙放下两个盆片,挑起锔担就走。

……

一片葱郁的菜地,青幽淡绿。这是张天强自家的菜地。他正走在这菜地边上,而父亲张万山正在摘菜,回身看见儿子过来,站了起来,关心地问:“怎么没去看走古事呢?”

张天强沉默了一阵,酝酿了一下,慢慢说:“爹,族谱里没有我的名字。”

张万山沉默了片刻,转身接着弯下腰摘菜——

“我去问了一下,人家说族谱都发出去了,现在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要不,就等下次重修再说?”

张天强沉默了片刻,没有回答,走到了父亲的正面,吞吞吐吐的问:十八年前……在半天崠凉亭,当时我是躺在我的生身父母旁边吗?

张万山停住摘菜的动作,静默了片刻,一手拿着割下的包菜,缓缓立起身:“我没有看见他们……”然后他略略顿了顿:“你就躺在凉亭里。

“真的有母豺给我……喂过奶吗?”张天强又问。

张万山不敢看儿子,便又弯下腰摘菜,极力掩饰内心的矛盾与痛苦,然后装作平静地说:“歪树节多,歪人嘴多。别人要嚼舌头让他嚼去,你不要放在心上。”

父子俩各怀心事,同时沉默了。太阳和菜地也沉默了。

……

这边,七个古事棚正在走过古堡镇街道,朝张氏宗祠而去。张天富慢慢走出队伍,看来他已经被换下来休息了。少顷,22个轿夫整齐划一地换下第七个古事棚,刘家梁也在其中。他慢慢离开人群,微笑着,缓步喘着气。

他找到了张天富,两人并肩走在一起,互相拉了一下手,互拍了一下肩膀,然后走到十番乐队的胡建礼旁边,两人一左一右,跟着胡建礼的鼓点迈步前进。

一会儿的功夫,七个古事棚已经游回张氏大宗祠。老族长张弼应摸着长胡子,等人指挥大家开始卸古事棚。

这时,刘家梁看见手拿神铳的本族的刘叔,马上走了过去:“叔,今年我没觉的累。”

“嗯。我看你大有长进。”刘叔很是高兴。

张天富也走了过来,招呼了声刘叔。刘叔拍拍两人的肩:“古堡将来会出两个神行太保啊!”

两人没回答,而这边胡建礼将乐器一放,和乐队的人打个招呼就要走。一个中钹乐手喊住他:“哟,又着急到雾阁找江大小姐了吧?才不见面几个时辰啊?”

胡建礼一笑,拱手而去。

山转转,水转转,大街小巷转一转。胡建礼很快就来到雾阁后门。只见他取出一片树叶,放在嘴边,很熟练的吹出了一首悠扬婉转的客家情歌调子。

不一会儿,后门开了。江爱真迎着调子走了出来,只见她两手还在捋脑后的辫子。胡建礼忙上前替江爱真掩上后门。两人对视笑了笑,一起有说有笑的离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