泄气牯故意喊道:“哎,我说天富,你打从州回来后,大家还想和你好好聊一聊,怎么这么快就走?你可不能去了一趟州就看不起人啊。”
扛尾牯也喊着:“是啊。”
张天富拱手道:“各位兄弟,我们还要回州,回家准备准备,下次再聊。”
“干活干活!”刘家盛招呼大家。
黄芳在前,张天富在后,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了纸槽。两人刚走出纸槽不远,后扛头牯、泄气牯等人就探头探脑地头接耳。
“我看他像是特意来纸槽找黄芳的。”这是泄气牯。
“嗯。说得不错。”这是扛头牯。
扛尾牯问:“天富要找黄芳,在雾阁也能找啊,为什么要跑到半天崠?”
泄气牯看了一眼他:“你笨啊,山上多清静,哪像家里说句话都不方便!”
扛头牯摇着头:“可惜可惜,我们早该动手就好!现在没机会了。”
泄气牯笑着:“早?早你也没机会,有贼心没贼胆!黄芳新婚不久,正寂寞难耐哩,你要有蛤蟆张当初死缠江爱真那个胆量,说不定早就上手了!”
扛头牯看着他:“是你说黄芳是个寡妇,寡妇门前是非多,说得我也有些顾忌了,不然我早就动手了!”
“我说归我说,你有蛤蟆张兄弟俩那个胆?你看,天富现在不就动手了?”
“那你怎么不动手呢?”扛尾牯问。
“对啊。别说我,你也没那个胆吧?”
泄气牯故作正:“那人家天富在黄芳结婚以前就喜欢了,那怎么能一样?”
“吹牛不要本钱,你就吹吧!”
“你们说什么呢!干活!”
刘家盛走到他们背后,泄气牯几个都没发觉。
黄芳和张天富出门很久了,还是一前一后,两人都沉默着,但是气氛明显有些异样。黄芳的步伐有些让人觉,似乎有意拉开和张天富的距离。终于,张天富率先打破了沉默。
“芳,这里慢慢都正常了,不如……你和我们到州吧?那里需要人手。”
“天强昨天已跟我说了。”
“我知道……你在雾阁这里,心也不是很好,到外面也可以散散心。”
黄芳不知说什么:“我……考虑考虑。”
张天富也不知说什么:“芳,不开心就离开一段时间,如果州不习惯,你还可以再回来。
“谢谢你天富。”
这时,两人又开始有些沉默的下山。张天富忽然鼓起勇气,走到了黄芳的前面,正要说什么,黄芳却有意识地躲开他灼热的目,加快了步伐,抢到了张天富的前面。
张天富鼓起勇气要表白:“芳,我,我……”
黄芳似乎知道张天富要说什么,迅即跑了。
张天富一下失落地坐在了山道上。
……
过了一会,张万山夫妇和张天强兄弟坐在一起,气氛似乎有些不一般。
张万山对儿子们说:“我们都老了。我的腰现在老病也越来越厉害。虽然说吃几口饭没什么问题,但纸槽的事总要留下一个人来有个照应,原来还有家盛帮忙,现在家盛也要到州去,唉……”
张天强两人沉默不语。
“你们兄弟两个好不容易平安回来了,又都要出去。我看天富你别回军营了,就留在家里照看纸槽吧。不是说我们不让你们兄弟出去,一来这外面兵荒马乱的我们不放心;二来我们客家的老话说得好——长子不出灶,你爹体不好,纸槽也要有个人挑起来啊。”
张天富低声道:“娘,我……我不是不想挑起这个担子,我是想……想过两三年再回来。”
张天强知道天富的心已然全在黄芳上,连忙圆场:“爹,娘,州那边现在需要人手,再说我哥现在在州的军营里面,一时也走不了啊。”
张氏夫妇一时也说不出什么。
……
胡建礼疲惫不堪的回妈祖庙来,进了庙却四不见江爱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