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直在边上留意张天强的两个人中一个四方脸连忙上前接话。
“这位朋友不是本地人吧？多做生意的流过黑水，拿话来说就是多做生意的都是历磨难，无可奈何蒸甜粿就是不得已的意思。”
胖商人看了一眼四方脸，四方脸似乎是有意提高了声音——
“这澄海县的樟林一带，包括南社港，一向被誉为郡噤，是粤东地区对外贸易的通洋总汇。所以，我们许龙许大哥说，要和大家好好谈一谈生意，不知你们可有兴趣。”
胖商人一听许龙的名字，脸一变，连忙拱了拱手：“各位，我要忙生意，告辞！”说完，匆匆离去。
四方脸转向张天强：“这位汀州府来的朋友，听说你做玉扣纸、雕版书、条丝烟纸的生意？”
“正是。”
“我们正需要这些货运往南洋暹罗国、吕宋岛一带，能否借一步说话？”
“我正要赶往三阳巷，能否随我到那里再说？”
四方脸故作难：“我们正要到汀州府，你看这……”
另一人喳进来问：“不如就在附近找一地方坐下来，谈谈如何？”
张天强想了想：“那好。”
走着走着，看着四方脸和另一人领着他往僻静走，张天强便停下了脚步。四方脸一个眼，后面几个人围了上来。张天强一看不妙，撒就往人多跑。不料后面四方脸那些人大喊起来。
“小贼，你往哪里跑？”他们边追边喊抓贼，并且从各个方向围了上来。
很快张天强就被他们围起来，一阵踢打，他毫无还手之力，被抓走了。
……
澄海，另一角，江爱真疲惫不堪地走在路上，胡建礼从远兴奋地跑来。
江爱真不解的看着他：“我们现在食无着，就要陷绝境了，你还有什么可高兴的？”
胡建礼却兴奋地说：“爱真，我听说这边可以渡海去T省。”
“去T省？”
胡建礼点点头：“对啊。我们现在无可去，与其等死，不如去T省试一试！”
“怎么去？去T省也不会白送我们去。”
“体什么况，我们去问问就知道了。”
江爱真还是不解：“去了T省以后呢？干什么？”
“听说只要签了合约，他们在T省给找活干。”
江爱真不相信：“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肯定会有什么苛刻条件。”
“我们去打听一下详吧。”
他们来到码头一角，有几个人在那钱登记之类的劳什子，两个蛇头在一旁东张西。其中一个完钱的人，看了看那两个收钱的人，有些不忿，回头低骂：“这两个黑心的蛇头！”
一个蛇头看见远远走来的江爱真和胡建礼，悄悄扯了扯另一个蛇头。
“你看，那一男一又来了！”
“我就说嘛，吊吊他们的胃口，他们肯定还会来的！T省最缺的就是人！这么俊俏的人肯定能卖一笔好价钱！”另一个低声说。
“嘿，你别说，要是没有那个男的，卖了这个人还真有点舍不得。”
蛇头乙嘲笑他说：“这年头兵荒马乱的，边放了一个俊俏的人，那就是一个负担！”
“我看这人举止端庄，像是个大户人家出来的。”
“那更可以卖个好价钱了！别看现在蓬头垢面的，只要浑咯吱咯吱洗一洗，再换干净裳，笑那……好得很呢！”
这时，江爱真和胡建礼已来到近前。蛇头乙连忙招呼：“两位，我看你们这是第二次来了吧。今天凑了多钱？”
“我们的钱要凑够还差得远。不过，你们不是订合约吗？到了T省后，我们干活慢慢攒钱还你们如何？”
江爱真想了想，将胡建礼拽到一边，低声道：“建礼，我看算了吧，你没听说吗——劝君切莫过T省，台海恰似鬼门关。T省那么远，大海风浪险恶。再说，当真到了T省，欠了这些蛇头的钱，那要还到什么时候才能还清这笔钱？我们回家不是遥遥无期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