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日昇也出来喊着:“爹——是爹回来了——”
“我的儿子!”张日昇与来妹又惊又喜地扑张天强的怀中。
他们结束了重逢的喜悦,来到西厢房一角,张天强与来妹正在洗一盘致的石磨。张日昇跌跌撞撞地端来了一盆已泡好了的黄豆。
来妹发现了赶过去接过来:“跟你说姨会来端,看溅你这一的水。”
张日昇满脸稚气的:“爹说这是要给妈妈做最喜欢吃的豆腐,有漾豆腐、豆腐饺、豆腐丸等等很多,所以……”
来妹高兴的笑着你妈一定会说,我们的张日昇长大了——”
“我们的张日昇长大了——”张天强把儿子张日昇一下子举头顶。
“哦——哦——”张日昇欢乐的笑声飞上了天际。
一串江爱真生前银铃一般的笑声传来,与儿子张日昇的笑声重叠在一起,混响在张天强和大家的耳边——
江爱真的种种往事和音容笑貌都逐一在张天强脑海中浮现:
——江爱真不甚勾倒了张天强,张天强手臂脱臼时的狼狈样让江爱真笑弯了腰。
——江爱真父亲临终前一手拉着江爱真、一手拉着张天强,还未说完的托亲。
——孤独、绝的江爱真在从州开往T省的船上,一头扑进了张天强的怀里。
——江爱真目睹张天强把黑白牛涂了黑牛瞒过了兰国兵而笑得花枝乱颤。
——江爱真在教儿子张日昇念儿歌。
——江爱真最喜欢吃张天强做的豆腐……
张天强叹口气,回到屋,亲自动手与儿子和来妹为冤死的江爱真做了生前最爱吃的漾豆腐、豆腐饺、豆腐丸等各式各样的豆腐制品,又带着张日昇,提着那许多的豆腐菜一步步来到江爱真的典雅素穆的墓前,一一摆好,点上香烛——
张天强呼喊着:“爱真,爱真——你看,这些都是你以前最爱吃的豆腐菜。我和来妹、日昇早早地起来磨豆腐,做了半天呢!爱真,爱真——你看,我们不是早就说好了?你要死在我的后面,你和日昇还要给我养老送终吗?你怎么可以这么不讲信用,还没等我出来你就匆匆忙忙地走了呢?!以后我再和谁一起做豆腐呢……”
张日昇也喊着:“爹——娘——爹——娘——”
“爱真啊爱真——为了雾阁书坊,你爹早早就惨死在土匪刀下,抛下你们孤儿寡母死不瞑目啊;今天,你又是为了雾阁书坊,为了我而屈死在不明不白的刀箭之下,你冤哪——你死不瞑目啊;我也冤哪——我就是再死也死不瞑目啊!!老天爷为什么就这么不公?一下就挖走了我的心肝肝……”
“爹——娘——爹——娘——”
张天强将那块沾满江爱真鲜的族谱雕版和围在墓前焚烧,并将当初送给江爱真的那串贝类首饰压在的坟头,哽咽了……
来妹远远地在一角看着。
……
汀州古堡的雾阁书坊虽然不如以前那么辉煌,但在丘雅娟的心打理下仍有不俗的业绩。丘雅娟正在收拾房间时,无意中打开了一本雕版书籍,却发现了那一封黄芳当年不小心遗落的、李耀本写给李庆秀的那封信!
“噫,这是当年墨香堂老板李耀本要黄芳转给他二公子李庆全的一封急信……”
这时,在仍然繁荣依旧的小街市上,道的尽头有一个人踽踽而来——钟永利遇见充军流放回来、已孤苦伶仃的张玉浦了,但他本不认识,还以为是流浪的乞丐。
张玉浦上前问:“你是钟永利吧?”
钟永利有些疑:“你是谁?”
“不认识我了?我是张玉浦啊!”
钟永利想了好半天:“张玉浦?张……玉浦?哦,你是原来墨香堂书坊的大管家张玉浦?”
张玉浦点点头:“是我,是我。托家乡父老的洪福,我正好遇上皇上新婚,大赦天下,所以就捡了一条老命回来了!”
钟永利笑道:“恭喜!恭喜!我都认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