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礼,你不要这样……”
胡建礼在桌上倒了一碗红娘酒,江爱真待阻止,他一抬头咕咚咕咚仰头喝尽。
“烂船就做烂船撑吧!人这一辈子就是那么几十年!看看当年的竹林七贤,有人是何等的潇洒——死便埋我!那才是自在人生……”
“建礼,我知道你心里不好……但你不要有破罐子破摔的想法啊!”江爱真上前扶他。
胡建礼却又倒了碗红娘酒,江爱真上前阻止,被胡建礼一把推开,又是仰头一饮而尽。他将碗一扔,踉踉跄跄冲出了房门,外面传来了他的高歌——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去日苦多;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
他们在那头难消遣,而在半天崠,钟永利的纸槽却正热火朝天,刘家梁和张天富也在里面,他们不时扛回木头——纸槽刚开工,所以要多砍柴回来,然后将长的整树木,锯固定长度以备用。
泄气牯似乎像抓住了张天强什么不是一样,立即招呼踏竹麻、扛头、扛尾、裱壁的几个人过来——”天强佬说,江爱真送了一件围给他,大家相信吗?”
纸槽的众人立即围了过来。
“日头从西边出来了吧。”这是堡东扛头牯。
“这可是公下蛋的新鲜事啊。”这是堡西扛尾牯。
“天下的江河水都东流海,唯独汀江水向南流,也是新鲜事喽?江爱真的围谁都没送,但偏偏就是送给我张天强了!”张天强反相讥。
“那你把江爱真送的围拿来给大家开开眼吧。”
“是啊。”又是扛头牯和扛尾牯。
“那围上又没写着江爱真的名字,谁知道是谁的啊,拿来也不能算数。”这又是泄气牯。
扛头牯恍然大悟:“对啊!”
“送个围你们奇怪什么?!总有一天,我要娶了,你们还奇怪吗?”张天强不以为然。
“啧啧啧……癞蛤蟆想吃天鹅!
“哈哈,张家真是出了个蛤蟆张!
“蛤蟆张?哈哈哈……”泄气牯、扛头牯和扛尾牯都来了。
张天强看着他们,无奈地摇摇头。
泄气牯:“看他蛤蟆张是不是尽会吹牛,我们给他出个题吧?”
扛尾牯:“好啊。出什么题?”
泄气牯:“敢接招吗,蛤蟆张?”
“我张天强长这么大还没当过头乌!”张天强发狠道。
“听说,在雾阁买的《三字》,都会盖上一个雾阁的印章,但是江爱真也给一些常到雾阁买书的人,盖过自己的私章。怎样啊蛤蟆张,有办法让江爱真盖个的私章吗?泄气牯眉飞舞的问。”
张天强哈哈一笑,毫不在乎:“泄气牯,咱们今天就打个赌,还是一文铜钱!”
“……好,就和你这个打这个赌。不过,江爱真盖过私章的书也是可以找得到的……这样,《三字》上印着雾阁出版,翻印必究的地方,你让江爱真将的私章盖在上面,好不好?”
“就这样说定了!”
……
木屑在窗户的逆中飞扬,一双双的手在木屑里飞舞。
这是雾阁书坊的雕版工房,只见一个个年轻朝气的客家妹子,一双双灵巧的手正在雕刻雕版。其中,黄芳坐在最前面的一排,可见的雕刻手法娴,细腻有生气。
在们边,雕刻好的雕版码得整整齐齐,和一排排的客家妹子一静一动,巧妙对应。
此时,江繁远和儿江爱真走进了雕刻工房,江繁远看着这个场景觉得很满足。他点着头,慢慢走在一排排雕版中间,细细地用手触体会那些神而久远的雕版,仿佛在瞬间触到了古堡雕版和雾阁书坊年的幽远岁月。
江爱真则静静地跟随父亲在父亲后,已习惯了父亲每次来到这里的习惯,直到父亲站定,才开口——
“爹,我们雾阁书坊的雕版原木大都使用花梨木、楠木、香樟木等,木质较,拓印效果更好,但是同时本也大大提高了。而墨香堂书坊大都使用木质较软的楮木、科木等,虽然拓印质量较低,但是本小得多。我看一些、传、史、志可以用好的原木雕刻,另外像《学琼林》、《三字》这样一些手边读本是不是用一些木质较软的楮木、科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