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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桃花扇

江繁远一听这话,倏地转,斥责:“这怎么可以!不是阳春白雪就一定欢迎,而下里人就毫无价值!我们客家人崇文重教,《学琼林》、《三字》这样的书浅显易懂,很欢迎,印制的质量更要保证!汉赋骈文可登大雅之堂,杂曲小说也能广为流传啊!我们雾阁要做就做最好的,雾阁之所以是雾阁,而不是墨香堂,就是因为我们是和别人不一样的,懂吗?”

江爱真边说边走道:“爹……您说的意思我懂!可是现在外面的欠款好多都不能及时收回,我们的本又这么高,可这些雕版原木可都是要给现钱套的啊!我担心这样下去,书坊的运转会很困难呐。”

江繁远听到这里,停住脚步,沉思了一下,抚着自己下道:“你说的也有你的道理……外面催款的事,看来也得抓了,等过几天,我和江云鹤到外面去跑跑。

“爹,要不我和您一起去吧。”

“你就在家里好好把书坊的事安排一下,等你以后游刃有余了,爹就把雾阁的生意全给你,催款这样的事你就不用心了。”父亲并不同意

“爹,我要是个男的,你会不会让我去催款?”江爱真神态调皮的问。

“你看,爹什么时候小看你啦?再说,如果不是生在雾阁,你和我们大多数客家人一样,也是犁、耙、辘、杵,样样能使;上山下地,事事在行啊。过两年哩,等你完全能够独挑大梁的时候,爹就省得心啦!那时,我真要带着你娘,一轻松,乐得逍遥,学学陶朱公泛舟江湖去喽!”江繁远笑起来。

“爹啊,您一向正洁己,敦品励行,儿要学习的时间还很多,怎么可以把担子一就不管哩!假如那样的话,儿肩上的担子,不是就了下雨挑稻草——越挑越重吗?”江爱真继续追问。

“到了你挑起雾阁的担子就像挑稻草一样,爹就是多余的喽!”

“本来有爹挑雾阁这个担子,那就像挑稻草一样轻嘛,但是爹要把担子儿一个人挑的时候,儿不会的东西,不就了那些加重担子、从天而降的落雨了吗?!”

江繁远嗔爱地:“鬼丫头!担子重了也要挑着啊,你总不能撂挑子吧?

“担子太重,承不了的时候,也要暂时放下歇一歇啊。”

“哈哈。”

……

张天强和张天富到半天崠出工,正好在古堡镇巷道里见十番乐队。看见胡建礼,张天强住了他。

“建礼,又要出去啊?不歇几天?”

“哼……命里注定三管米,吃个半饱也要起。”

格耿直的张天富看不过胡建礼低头丧气的样子:“我说建礼,好汉跌倒也要有个桩势!”

胡建礼却叹气道:“天富……有福之人不用忙,无福之人跑断肠啊!”

张天强连忙岔开话头,问道:“你们这是去什么地方?”

胡建礼绪不高:“上家的孩子今天做满月。

“没事上半天崠来吧,山上空气好,站在高吹树叶,拉个琴什么的,真可以说是高山流水哩!”张天强鼓动他说。

“伯牙弹琴,子期何在?胡建礼悲凉顿上心头,半天崠的大山里,弹给谁听?

张天强俏皮地说:“弹给我们听啊,我们古堡有谁没听过你的琴声?!就是在汀州府,大家也不一定知道有个杨知府杨大人,但是谁不知道古堡有个胡建礼,那个琴拉得呀——沉鱼落雁闭月花……”

听到这里,胡建礼也扑哧一声,被张天强张冠李戴的俏皮比喻逗笑了。

这让张天强越发来劲了:“——当然了,在我们纸槽里,大家都是不通音律、也识不得几个字的。但在大山之上,面对阵阵的松涛,扑面的山风,你弹出比俞伯牙还高山的琴声,用树叶吹出比流水还动听的山歌,那些虫子、鸟儿、花草树木是一定能听得懂的!虽然我们说不出什么善哉善哉,你的琴声巍峨起伏得就像泰山一样,洋洋洒洒正如那些大江大河啊……”,但是我们可以说,啊呀胡建礼,你的琴声巍峨起伏得就像直云霄的半天崠一样,洋洋洒洒好比奔腾不息的汀江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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