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雅娟和几个妹子将刻好的雕版用独车推了过来,卸了下来。这时,张玉浦从装订工房冲招手,丘雅娟赶忙赶过去。
装订工房,客家妹子们正张地装订着那些已拓印完毕的书页,在们灵巧的双手下,那些书页很快就变了一本本的线装,在们旁边,一堆堆已装订完毕的书堆放有序。而李耀本正细心地在看一本刚装订出来的新书。张玉浦把丘雅娟带到了他的眼前。
“去年那些木质较软的楮木、科木这批书不能再用了。江浙的这一批书得用花梨木、楠木,大家抓时间雕刻。”李耀本问。
丘雅娟离去。李耀本立刻转问张玉浦。
“庆全去哪里了?你没跟他说到工房来吗?”
“他说出门办一件重要的事。”
李耀本自言自语:“他办什么重要的事?
“老爷……眼看现在雾阁的生意是跟上来了。这个江繁远,历来谨小慎微,是个食冷水也要吹冷来的人,不知道这两年走了什么运。”
“蛇有多大,窿也有多大。哼,别看他江繁远现在似乎势头很旺,所有的书都用好的原木雕刻,一旦他的现金不足,我看他的雾阁怎么运转!”李耀本冷笑道。
张玉浦低声说:“……不过,现在看他的回款还是不错的,连一些原来和墨香堂合作多年的人都被雾阁拉过去了,老爷,我们怎么办才能让他们再回到墨香堂呢?”
李耀本背着手走来拉去,有顷,他深深了呼出了一口气,像做了个什么决定。他一本正的回头问:“当你去打水的时候,水会怎样?”
“溅你一。”
“你越是用力打………”
“它就溅得越凶!”
“我们墨香堂和雾阁斗了这么久,倒像我们的力气都打在水面上,反而溅了自己一……哼,这回我要让它源头枯竭!”
李耀本说完不顾站立一旁的张玉浦,背着手大步走出了工房。
张玉浦看着李耀本的背影若有所思。
……
张天强亦步亦趋地走近雾阁。
他左右观看,直到迈进大门以后还是有些忐忑不安。
雾阁书柜前,江爱真正在打着算盘,老管家江云鹤在一旁整理书籍。
张天强小心翼翼地走进来,江爱真抬头看见他,没有理他。张天强却径直地走到面前:“给我拿一本《三字》。”
江爱真没有理他,仿佛眼前没有这个人。
一旁江云鹤没听见江爱真的声音,于是转过来,觉奇怪。
张天强笑着说:“有生意都不做?”逗,大郎扛小嫂,看看钱的面吧,啊?”
江爱真抬起头,厌恶地看他:“别在这里卖皮子!四两棉花,免(弹)谈!”
江爱真说完,一甩手进了里间。
老管家江云鹤见状,连忙走过来接上:“《三字》吧,几本?”
“一本。”
张天强悄悄地问江云鹤:“能不能替我盖个章?”
“可以啊。”说完,江云鹤拿出雾阁的章。
张天强连忙接过章一看,赶忙长贴近江云鹤,小声道:“能不能换一个章。”
“换一个章?”
这时江爱真突然从里走了出来。张天强只好收起了书。
“鹤叔……!”江爱真责怪的声音传来。
……
十番乐队乐手们有说有笑,正在返回的路上,他们各自携带乐。
一个中年岁数的乐手和胡建礼边走边聊:“建礼,快开春了,农活一多,乐队的事也是有一搭没一搭,如果闲下来,我看你不如想想办法找点别的事做。”
胡建礼只是听着,默默地往前走,似乎若有所思。
很快,他就回到了乐队驻地。回到小屋的胡建礼,有些无所适的觉。
他想起了中年乐手的话——”建礼,快开春了,农活一多,乐队的事也是有一搭没一搭,如果闲下来,我看你不如想想办法找点别的事做。”
想到这,胡建礼下意识地从床底的竹箩拿出父亲曾给他的工,找出了微型雕刻刀,在一个白板楠木上突然起劲雕起来。虽然开始有些生疏,但马上就见木屑四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