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屋封闭特严,窗户都被堵的严严实实,大白天也得撑起火把。
屋太暗,幸好屋的东西摆放整双,全部都是箱子、柜子,于是王捕头让人一箱一箱往外抬。
第一箱被抬了出来,一个衙役吱呀一声掀开箱子盖儿,手拿出一尊铜佛出来,皱了皱眉,放在地上,然后又拿出一串黑溜溜的念珠,又皱了眉,也摆在地方。
一件、二件、三件……这一箱竟然装了二三十个件,摆了满满一地。
冯二狗本来气势足,一看这一地的件,唰!额头上的汗便下来了。
他恨不得扇自己两个大,心中暗骂自己。
怪自己贱,这些东西他都认得,其中不都是他爷们中饱私囊弄的遗弃件,只是为了防止行迹败,他多次叮咛冯太岁抓销毁的,怎么几年都过去了,这些东西还在这里,这不是要命吗!幸运的是曾百户、尤总旗都是新来的,对很多件并不悉,衙役们有些怀疑,但在这种场合也不敢轻易发言。
但是搬运工作才刚刚开始,伴随着地上的东西越摆越多,气氛也越来越诡异,即便是债主们也不发一言,眼睛盯着一地的东西,像是在回忆什么,也像是在盘算什么。
二龙斗宝澄泥砚,我不是我刘家的祖传宝贝,早已给我太爷殉了葬怎么在这里?一个债主终于一声尖,飞奔上前,手拿起一个暗龙的砚台嚷道。
冯二狗一听,心中猛一沉,便知道今天很难善了了。
不过没等他反应过来,那边尤龙又是一声尖。
只见他冲上前去,在刚抬出来的一个箱子里抄起一把古古香的的大刀来。
唰的一下,刀鞘分离,青的刀面还残留着几丝干枯的迹。
古锭刀我的老朋友,几年没见,你还依旧宝刀不老,尤龙咧大笑。
尤龙本名尤小水本是江洋大盗,作案多起,后在一次火拼负伤,流落到怀府隐居,改名尤龙,八年前曾遭强人袭击,古锭刀和半辈积蓄不翼而飞,尤龙为此一贫如洗,不得不重就业,再后来才投在曾百户的门下。
睹思,没想到在这种场合古锭刀竟然失而复得,尤龙也是慨万千,过好一阵子,他才心绪平稳。
慨完过去,尤龙突然眼眉一立,几个箭步窜到冯二狗跟前,一把便将其服领子揪住,用刀顺势住冯二狗的脖梗。
突如其来的变故,把冯二狗吓的差点尿了裤子,体如筛糠,站立不稳。
姓冯的,当年是不是你袭击了我?我的家当在哪?马上给我退出来?想起这些年的苦,尤龙咬牙切齿,目呲尽裂。
我真的不知这刀为何在此?这一定是误会,误会啊!冯二狗声音中已带了些颤音。
面对有些失控的局面,王捕头急忙上前劝解。
尤总旗消消气,现在搜查尚未结束,一切尚不明朗,有衙门的人在,你何必如此,知县大人定会公事公办,还大家一个公道。
说完一使角,有两个衙役便护住了冯二狗,两个衙役像看护,但更像是看管。
冯二狗知道王捕头的立场已悄然发生转变,现在这种况,自己想跑恐怕都跑不掉了。
接下来抬出来的东西更让冯二狗震惊,知府的清风折扇、首县大人的双鱼玉偑……自己千寻万找的众多失,纷纷亮相,震惊全场,连曾百户装银子的致小盒子都有七八个,老曾窖备用的锁还在里面放着。
如此多的赃,让冯二狗百口难辩。
这一屋子东西不仅有冯二狗手的,还有冯太岁、冯家祖辈手的,有的是他们当检阅中饱私囊得的,有些是黑吃黑得的,来路都不正,本来就很难说清楚,再加上府城数起失窃案中的财,也莫明其妙的混其中,冯二狗这次真的有理也说不清了。
更缺德的是,不值钱的东西都在这里,值钱的东西全都不知去向,冯二狗明知有人栽赃陷害,却无从分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