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争夸风月,场中波浪偏多。有钱无貌意难和,有貌无钱不可。就是有钱有貌,还须着意揣。知识趣俏哥哥,此道谁人赛我?
这首词名为《西江月》,是风月机关中最要之论。常言道:“爱俏,妈爱钞。”所以子弟行中,有了潘安般貌,石崇般钱,自然上和下睦,做得烟花寨的大王,鸳鸯会上的主盟。然虽如此,还有个两字儿,做帮衬。帮者,如鞋之有帮;衬者,如之有衬。但凡做小娘的,有一分所长,得人衬贴,就当十分。若有短,曲意替遮护,更兼低声下气,送暖寒,逢其所喜,避其所讳,以度,岂有不爱之理?这做帮衬。风月场中,只有会帮衬的最讨便宜,无貌而有貌,无钱而有钱,一切皆因小娘夕迎朝送,心里空落落的没个知心人嘘寒问暖。
哪家的小娘不想找个好码头靠岸?就是那吴诗韵犟着说自己乃残花败柳之躯配不上离,但现在真个儿得着离的细心呵护,哪日里不是笑得跟朵花儿似的?即使知道日后要过的是布蔬食的生活,却道是有人相伴,吃糠咽菜也甘甜。
不过这秭归和零就没吴诗韵那般好命了,虽三人际遇相似,但们二人却没那般深厚意的好男儿时刻挂心,所以在风月场中起起伏伏这么些年,两人早已心灰意懒,对男人彻底死了心了,只两颗芳心日益相近,在同病相怜的境况下竟然萌生了爱芽。
爱这种玄妙的东西,虽说看不见不着,恁的虚幻。但它出现的时候却能彻底改变陷爱地两人。秭归和零便是这样。待们二人双双确定了自己的心意,无论从心理上还是体上两人都不能再接倚门卖笑的生活了人眼里容不得哪怕最小地一颗沙子。
夜曦心不在焉的玩着桌上地两只箱笼,里边各种璀璨宝石、黄白之在白莹莹的雪照下几乎要晃花了人的眼。
箱笼底下还有厚厚的一沓银票。每张面额决不低于五百两。
“这秭归姑娘跟零姑娘果然不负长乐坊四大人的名头,这么些银钱件典出来至能有四五千金呢!”送走了秭归和零。知画进来看到那两个箱笼就咋咋呼呼地了起来。
司棋正在摆桌准备吃饭,瞟了一眼知画两眼放的样子,顺手就用手中的筷子敲了一下不满道:“你是掉进钱眼儿里了还是怎么着?眼珠子都粘在那些什上拔不下来了。你当好好儿学学咱家小姐,即使这么多财宝放在眼前都不带正眼瞧的!这才是风范。”
知画反手抢过司棋手中的筷子也在头上敲了一下才咬牙道:“咱家小姐还不是看到这两个箱笼才松口答应考虑要不要帮们的?何况我变现在这幅贪财德行,还不都是跟在小姐边看着言传教才被潜移默化的?”
不留意脑后又被刮了一掌。知画痛呼一声扭头看去,却是夜曦正似笑非笑的睨着。心下顿察自己失言,也不敢再痛,只吐了吐丁香小舌呐呐道:“我去店里安侍卫和十二回来吃饭。”言罢,一溜烟的跑出了门,生怕走地慢了又要被夜曦修理。
这边厢司棋也怕被殃及池鱼,冲夜曦做了个鬼脸就拿着刚才那把被们拿来打来打去的筷子闪进了厨房去洗将干净,顺便也看看笼屉里蒸的各式包子好了没有。
不大地小厅里又只剩下了夜曦一个人,顺手将手中着的一对头金镶玉簪子扔进大开着地箱笼。似笑非笑地脸上一派莫测高深。
话说那群芳院的花魁娘子秭归姑娘在参加完第二比试地第二晚就害上了病,脸一日不如一日,半夜里还会突然大喊大着满院子跑。群芳院的老板王九娘请了好些郎中来瞧。却在闻问切之后都纷纷摇头,说除了气虚了些。其它方面并无阻滞。
虽说无事。但事实摆在面前,待过了元日。大雪初停第三场比试开始时,形销影瘦的秭归哪里还有长乐坊四大人的样子?别说出门去参加比试了,就是床都下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