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快到晌午时分。
离水县县衙的差还是带着满脸虚假的歉意到客栈通知十一他们还要被下放到离镇去。十一接到通知后并没有表现出愤慨或者不快,依旧笑眯眯的有礼谢过了过来通知他们的差,然后领着早已收拾好行李的一众眷走下了客栈。
“哎呀,公子,我们真是没办法保住你们在这里。上头下了死命令的,一定要将你们放到离镇去呢。您可要多包涵啊。”负责押送十一等人的就是昨晚最大声说要罩他们的差。
十一冲他抱拳一笑道:“有劳老哥了,展怀明白你们的难。况展怀带罪之人,实不敢让老哥您难做。”
那差听得这话非常落,他们在这个破地方当差,没啥油水可捞也就算了,到的还尽是些穷凶极恶之徒,平日里别说能听到一句人话了,一不小心可能连小命都要搭上。现在难得来了个文质彬彬的读书人,不但会做人,说起话来也是让听的人全通泰,没有一个地方不舒坦。
本来离水县县丞在收下十一的礼之后就对他留上心了,待晚上一众衙役吃酒回来再问了问十一的况,当下拍掌说这是个人才呀,然后就想把他留下来当个不上衔的师爷,但不曾想当晚他在翻看十一他们的判书的时候在其中发现了一封刑部函,信里写的明明白白,一定要将展怀等人发配到离镇,然后通告离镇衙门,务必将他们慢慢折磨致死。
离水县县丞这下再心疼十一是人才也没辙了,谁这人才闯祸的本事也是一等的呢?他这个从九品的小虽然没啥名头,但是好歹它大小是个不是?这也是他花了不银子才捐回来的呢!所以十一这种烫手山芋还是早点丢出去的好,免得到时候他顶上的乌纱就这么飞了。
于是十一他们再次踏上了道路,往这次发配旅途的最终站:离镇,开始行进。
另一方面,独孤九霄在与夜曦做了五年之约以后仿佛变了一个人,整个人都变得和恭顺了。他不但主动到飞凰宫去给太后请安并为上次出言不逊的事请罪,还主动提出想邀请朝日国的纳兰元香公主到初云来“培养”。
太后对于他的转变当然觉得诧异且怀疑,但安在独孤九霄边的探并没有回报说他有在暗中进行什么事,所以太后在惊疑之下,也就权当他因夜曦的死而晓得的厉害了吧。有了这种想法,太后如何不会在心里到暗暗高兴?于是在这段时间,就开始积极筹备邀请纳兰元香公主来初云国做客的事宜,而对付夜曦弟妹的事则全权放手给古海去进行了。
当秋末时节,第一场大雪纷纷扬扬开始落下的时候,谁又知道这早来的白雪是不是想要掩盖那暗流的污秽呢?
离镇离离水县有五天的路程,不过因为之前十一在离水县落地的时候关节疏通的好,所以离水县县丞特意批准他们去驿站租了辆马车代步。
不过因为这两日都下着大雪,道并不好走,租来的马车还是在路上走了三天才到离镇。
当众人从马车上下来,看到以后将要生活下去的地方,虽然之前他们之前都已在心里做过最坏的打算的猜想,但是在亲眼看到以后,他们还是觉得心里颤抖了一下。
放眼所及,杂草丛生,一间间颓败的房子,在白皑皑的大雪覆盖下出黑黢黢的残垣断壁,就像一截截不知名怪的残肢散落在雪地中。这个镇子就像是个废镇,散发着浓浓的腐坏气氛。要不是窗后门板偶尔会有一闪而过的人影,十一他们肯定会以为这个镇子除了他们几个就没有活人。
“这个镇子上聚集的全是些重刑犯,弱强食的。你们几个在这里还是自求多福吧!公子,您和您带的这些如花似玉的眷啊,最容易为目标啦。我老李虽不忍看到你们在这里苦难,但是这也是上头的命令,容不得我们在旁边指手画脚。您说是吧?”负责押送十一等人的差领着六人往镇子最中心的镇县衙走,一路走还在一路絮絮叨叨的说些离镇的注意事项给众人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