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晚秋,天气是一天比一天冷了。呼吸时已能看到白气。
人的年纪越大,睡眠时间就越。
燕叔又是一个人居住,没耐心看电视剧里那些家长里短的婆媳剧,电视里的家庭矛盾是复杂,可总比自己这样孤家寡人看着有烟火气。
他看了只能是更显得自己孤独,儿子燕北也是十天半个月才能够给他来个电话。
儿媳妇更是不知道还在哪儿呢,别说影子,他儿子提都不见提的。自己问他,他还不耐烦。
这边又没什么棋牌社,连广场舞也开不起来。
一到晚上,一盏灯都没有,外面麻麻黑,实在无趣得很。因此一般晚上七点多,燕叔就上床熄灯睡觉了。
他又因为这一个月来小区里不太平,睡眠质量也不太好。因此每天早上五六点就起床,出门溜达溜达,顺便到小区门口的早餐摊子上买豆浆油条作早餐。
他厨艺不算好,特地给自己做早餐,也没必要,还不如出去买,还能和一起买早餐的流流,况且这小区的豆浆油条实在味道很不错。
燕叔打开门,就被扑面而来的寒气盖了满脸。心里不由对热气腾腾的豆浆更是。
脚步也快了不,只是奇怪的是,一路上,都没有看到平时常见的早起锻炼的老人们。
他心下奇怪,却也没太当回事。太平年月的,能有什么大事?
因此自顾自地步伐不慢,依然往大门口赶。
去了才发现围了一圈人,却雀无声的,难不有人晕倒了?不对啊,有人晕倒了,怎么也没人救护车。
他挤进去,周围大爷大妈们看他才来,也让出一条隙,让他能够到前面去。
蒙头蒙脑地钻到了前面,就见七八个隶属那建筑公司的小流氓,流里流气的,鼻孔对着天上,其中一个领头的吼道:“不搬迁,你们还想吃早饭!没得吃!趁早麻溜儿给老子滚蛋!之前没对你们动真格的,还真当我们是软柿子?赖定了不搬是吧?现在是早饭,你们等着看午饭有没有的吃,你们今天要是能吃到饭,我是你们孙子!”
早餐摊子的豆浆桶,牛桶,全都被掀翻在地,豆浆牛洒了一地,还都冒着热气。
那摊子的主人是个孤寡老,其实不是这个小区的,见了,气得说不出话来,又年老力弱,理论不得,只得流着泪,颤颤巍巍收拾摊子。
一头花白头发,佝偻着腰,费劲地蹲下扶起自己的东西,瞧着实在令人十分心酸的。那帮小流氓就像是没心肝一样,就冷眼瞧着,没心没肺地笑。
四周人虽然不忿,却没有一个敢出头。连帮老扶扶东西都不敢。他们都是这个小区的,这群小流氓其实是冲着这个小区的住户来的,老不过是被殃及池鱼了。
自己贸贸然出头,就怕没人响应,就自己一个愣头青冲出去,被打个半死和谁说理去。
那个小混混头领看没人敢搭腔,不心下十分不屑,这么多人里也有不是青壮年,却没有一个敢出头的,一群孬种,难怪年纪轻轻还窝在西城这鸟不拉屎的地方,鼻孔里很大声的哧了一下,扭头就招呼手下要走,等中午再来。
燕叔在旁边看着,不摇摇头,心想要是自己儿子在,那是铁定不会让这些小混混就这么欺辱人的,要是自己儿子在……哪能容这些人这么嚣张!
“站住!”一声炸响在人们的耳边。
这声音实在十足威势,况且大家都没个心里准备,一声突然炸响,不都被唬了一跳。
其中燕叔由胜,这声音怎么那么像自家阿北的声音?
可他不是在边疆当兵呢吗,怎么会突然回来。
燕叔摇了摇头,自己真是想儿子想疯了,看谁都是自家儿子了。
众人循声去,燕叔也向那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那边原也站了许多人,一听有人出头,忙自发往后退了好几步,给中间那人让出了很大一片位置。就怕万一自己被牵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