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晔目色渐沉。
连早有猜测的江寄何心中都颇有不忿。
“身为百姓父母官,为什么不容于百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他王靖宇不想着如今解决问题,反倒是粉饰太平!实在可恶。”
孟润之是读书人,圣贤书也看了不少,心中自有抱负和忧国忧民的心。
听了杨晔的话道:“家父虽然与王大人有些交情,在我明面上也不得不与他虚与委蛇,可是孟某心中对他也十分不齿,只是此事可不光牵扯了王靖宇一人!情况实在复杂,之前朝中三皇子过来也并未去解决问题,反倒是与他们一同粉饰太平,济荒了几天做做表面功夫,便当事情已经过去了。城内的盐价高居不下,还有些百姓实在呆不下去,也走了。现在的淮扬,除了有些家底的,谁还愿意呆下去?”
江寄何道:“这事实在不太正常,赶走百姓,那杂事谁做?提高盐价无异于杀鸡取卵,短期暴利,可不适于长期发展啊?况且,盐价不是盐运使根据市场情况规定吗?盐运使有何作为?”
若是江寄何没记错,淮扬盐运使刘秭归当年在青渠为官,官风清廉,两袖清风,卸任时百姓十里相送,都唤他刘青天。
所以朝堂派他去了淮扬盐运使这个肥缺。
难不成来了这里,“刘青天”也与淮扬本地的官员串通一气的敛财了?
而且昨天他听到孟润之说了,如今的淮扬盐运使是他姑父。
孟润之微微叹了口气,道:“诸位不在淮扬,恐是不了解情况,在这里,没有不贪的,只是贪多贪少的问题。”
江寄何的心又沉了些。
“那这淮扬岂不是贪污的贼窝了?”
杨晔颇有些激愤道。
孟润之听后道:“非也,不可这样一概而论,我说的贪多贪少确实是贪污,可是有些是迫不得已。若是不贪,就会被这些官员联合陷害,搞的家破人亡罢官免职。谁敢不贪?”
以往江寄何没有过来淮扬,而且淮扬虽然有众多贪官落马,可是面上至少太平,而且每年国库有一大半的钱都是淮扬进供,自然无可挑剔。
孟润之这一席话出来,他才知道,原来以前的那些落马贪官,都是这里的官员沆瀣一气的结果,根本不是朝廷调查后落马,这是蓄意谋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