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子内里外里都是个爱富的主儿,又停下来恭维了一番段青舟如何如何有本事,直到嘴皮子说累了,这才挪着小脚拉着小孙子悠悠的走掉。
等人走远了,段青舟蹙着眉头问:“她这是来作甚的?”
不明所以,楚翘奇怪的望了他一眼,道:“讨钱的呗,老太太说药堂伙计嫌贫爱富,不肯抓药与她。待会你管柜上取些银两,老这么晾着赊账也不行。”
“只怕这张账,不是好结的。”段青舟微微摇头:“你可晓得,朱老婆子近来抓了多少药?杜仲子张口便是二斤,阿胶,北沙参,女贞子,加起来也有个五六斤。”
“乖乖,这是将药材当饭吃了!便吃饭也用不了这么多呀!”
楚翘当即唬了一跳。
段青舟缓缓说道,狭长的凤眼已然眯了起来:“且看这药材都是值钱的,单单是阿胶便要七十个钱一两。”
“啊?”
楚翘嘴角直抽,这老婆子都没少真话——该不是老太太将药材诓回去私底下卖了吧!
段青舟却是一点头:“她找了个买家,是玉泉镇上专做药材生意的黄员外。六十文的一两的杜仲子,她两百文便卖了两斤。”说完,他轻笑起来:“只怕药材都与田地里的杂草这般不值钱吧!”
“难道人人都像你这般!”
楚翘笑骂——怪不得段青舟家吃得起外来的死贵白糖,原这药材生意如此赚钱!
“要论做买卖,她们可比我精,一手借鸡生蛋都做起无本的生意了。”段青舟笑笑,眼里却透出一丝冷光:“这生意当真是好做。”
“诶?听你这般说,那老婆子纯粹是装病来着!怪不得脑色红润,中气十足的,我还只当这老太婆只是可恶了些,没成想坑人蒙人,她倒一个不落!”
明白过来的楚翘牙根都痒痒了,敢情朱老太太是装可怜来骗她钱的!纯粹一猪八戒穿皮袄——死皮赖脸!
“可恶呀!”
楚翘气得直吡咧,段青舟微微一摇头,搭了一下她的肩:“莫急,要如何个收拾?”
楚翘瞥了他一眼,十分不解:“如何个收拾?”她又看了段青舟一眼,啧啧称奇,姓段的平日一副不问世事的模样,隐士名流似,怎地今日要算计人了?
“怎样?忍气吞声,算了么?”
段青舟又问,凤眼微挑着,竟流露出服奸诈的味道。
“轻易算了?我哪有这般好欺负!”
楚翘冲他一挑眉毛,心下已然有了主意——老虎不发威,当我hello kitty!向来只有她坑人,哪有别人坑她?将她当做活钱庄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