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吃罢,莫要客气。”
楚翘勉勉强强的露了个笑模样,违心的说出这句话。而此话一出,她才算开了眼界。
那表舅与表舅母的吃相,与小余氏两口子有得一拼,饿死鬼投胎似的,饭碗里层层叠叠,全是荤菜。
三个小的,一双筷子在菜盘里翻来覆去,挑挑拣拣,专寻着油肉吃,吃得满嘴油光光,还不忘打个饱嗝!
楚翘叹为观止,蔚为大观,未了,她忘不下眼,与段青舟到灶房下素面吃去。
烟火渺渺,楚翘累极,只简简单单下了两碗素面,面白汤棕,配上绿菜,番茄香菇点缀其中,倒是清爽可口。
“吃罢。”
楚翘将两碗面端到灶房小桌上,冲对方挥挥手,示意开饭。段青舟拎来两个小凳,分了她一个。
“不管了,等吃完饭便撵人,我没这好脾气。”
楚翘颤颤抖抖地端起碗,喝了两口汤——从表面上来瞧,这小余氏两口子倒还真没表舅与表舅母一家子招人烦。
“嗯。”
段青舟也是一点头,他平日本就不爱与人亲近,更不待见讨人嫌的主儿。
“否则他们没走,我反要累死。”
素面渐凉,已然不烫嘴,楚翘抄起筷子,便要挟面来吃,可她两手哆哆嗦嗦实在拿不稳,刚夹起一筷子的素面,筷子一松便呲溜一声滑掉。
“诶呀!”
楚翘认了真,下了大力气去捞面,她不信自个连柱子面都夹不起来。可不知是手抖的太厉害,还是哆嗦的太凶,那面条儿就跟长了眼似的,滑不溜丢,愣是捞不起来。
“你这是?”
段青舟停了筷子,抬头望着她,狭长的凤眼中划过一丝不解:“可要紧?用不用上药?”
楚翘见在对方面前出了丑,脸色微红,她摆摆手,谢绝段青舟的好意,满不在乎:“想是刚才做菜使刀累的,明日早上也便没事了。不打紧的,用不着上药。”
说着,她又使了筷子,猴似的去挑面吃,段青舟瞧她半日也吃不上一口,有点想笑,又有点心疼,便拿了双新筷子,挟了一筷子面条递到她嘴边,臭着脸:“连个面也挟不起来,吃罢!”
楚翘晓得他是好意,不客气的一张嘴吃了下去:“怎样,瞧我这般辛苦,也懂得体恤了吗?”
段青舟臭了脸色,刚要否认,就见表舅与表舅母家三个小的,风风火火的冲进灶房里,为首的老大身上还披着件女儿家穿的衣裳。
楚翘定睛一看,这不是她前日新买的春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