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收春将归去,慢绿妖红半不存。榆荚只能随柳絮,等闲乱走空园。
一下便傻眼了,的裳怎会穿在这小孩上?段青舟长眉微蹙,也是不解。
“小孩,你怎好穿我的裳?”
楚翘奇怪之下,便要去找那小孩问个清楚。
谁知那孩子压就不理,楚翘急了便去抓人,那小孩拖着一件长长大大的裳,左躲右闪就是不让,咯咯咯,笑出了一长串。
最后,小孩披着裳,叉着两只胳膊,装作飞翔之姿,脚底抹油一般溜了出去。
楚翘气了个半死,面也不吃了,撂下筷子就往外走——要找大人问个清楚!
一出去,楚翘差点没气得吐,买这铺子的时候后面带了三间房,一字排开,平时的起居都在里面,在堂屋也正好能瞧见卧房。
只见的闺房大敞着,里一片凌乱,被子拖到地上不说,两个小娃儿穿着鞋子就在床上跳!黑乎乎的鞋印就踩在干净的被褥上,楚翘气得一把将拉小孩下来,提溜着出的房间。
怒腾腾的开了口:“这是怎地一回事,我小房间早上是关了门的!”
正在嗑着瓜子的夫妻俩,瞥一眼,开了口:“孩子进去玩玩罢了,年纪又小,莫计较这么多。”
他们夫妻俩理直气壮的像头怪,楚翘脑门青筋直跳:小孩不讲理,大人还不懂事吗?
楚翘又一指穿着新裳的那小孩:“这又是个如何说法?这新裳我都没舍得穿!全给糟蹋了!”
夫妻俩不以为然,只顾着嗑瓜子:“左右不差这点钱,糟蹋了便糟蹋了,重新再买一件便是,孩子还小,不懂事!”
当的钱是大风吹来,树叶子变的?
“好好,孩子还小!那我这裳就该大人来赔!”
楚翘气得直冒烟,本来一件裳罢了,也不愿多做计较,奈何这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还真将自己看了颗蒜头,顶不要脸!
“哟,巧叶,你这话可就见外了!”表舅母怪了一声,手里的瓜子也放下:“咱们土里刨食的庄户人家一年才挣多钱?你嫁了个有钱的主儿,还缺件裳吗,怕是再买十件也得起!咱赔,可不厚道啊!”
表舅也开了口:“孩子又小,懂个什么,亲亲戚戚的,赔可就见外了!”
楚翘动了真格,存心要计较,冷笑一声:“我这裳可不便宜,那可是北巷们的绣娘连着几月赶出来的,花了好几两银子,平时都舍不得穿咧!”
“诶哟,这般的贵价!巧叶啊,我家娃子不懂事,年纪又小,你莫与他计较了。”
一听价表舅母唬了一跳,讪讪的走到楚翘边,说着软话套着近乎,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正在气头上的楚翘压不吃这一套,也不想就这般轻易饶过这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冷冷一笑,启便道:“我可没说要与你家小儿计较,我这是与你计较。”
表舅脸立马变了,嗓子都细了,尖声尖气的:“俺家种一年地还值不得你件裳钱,巧叶,你莫要为难舅舅。”
子不教,父之过,启蒙小儿念的三字上开头便是这一句,楚翘冷眼着他:“那你倒是管好你家娃儿,莫要乱动我家东西!”
表舅母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巧叶呐,咱们可是亲戚呐!”
楚翘冷了脸,丝毫不讲面:“八竿子打不着的。”
那三个小娃儿虽不知世事,却也晓得父母是被迫了,帮亲不帮理,恶向胆边生,最大的那个男娃居然搡了一把楚翘,还啐了口唾沫:“小贱人,敢欺负我爹娘!”
那男娃已有十一二岁,俨然是半个大人,使尽全力一搡,楚翘直被推的往后倒,若不是段青舟眼疾手快,从后面抱住,非要摔个大跟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