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哭,大人吼,余家小院乱做一团。
“你余氏没改嫁就偷人,还不赡养婆母,简直是不守妇道!”
刘万金扯着嗓子吼,巴掌把桌子拍得砰砰响。
余氏喝了口水,慢条斯理的道:“大伯有手有脚的,凭啥要我一个寡妇奉养老人?”
她可不吃这一套,当年生下余巧叶那个小杂种时,村里人都没人能把她怎么着,事到如今又怎会怕突然冒出来的大房。
这句话可呛着了刘万金的肺管子,刘万金之所以突然冒出来,着实是因为家里日子过不下去了!
当年刘家大房逃荒去了南边的云州城,好不容易站稳了脚跟,在城里置了几间瓦房,还做起了小买卖。
十几年下来,不但家底厚了,二姑娘还许了个秀才,就等着秀才女婿高中全家沾光,日子着实过得红火。
奈何,刘万金就没过好日子的命,不知道怎么招惹了云州城的大户,人家财大气粗的,家里面又有做官的亲戚,拨根腿毛下来也能砸死他们这种小生意人家。
一番折腾,房子没了,生意也黄了,给全家老小套了辆马车,准备投奔外家小舅去。偏生在半路上还让马贼给盯上了,攒了大半辈子的银子没了,全家人只得卷着包袱回乡投靠媳妇小娘家小妹。
在镇上的时候,刘万金打听到,二弟刘万福的媳妇余氏还在宝河村里,小日子过得还不错,就想以老太太为借口,弄点银子花花。
可他哪料到余氏这般厉害,软硬皆不吃,刘万金本用来要挟人的把柄全然无用,压根没派上用场。
刘万金目光闪烁,一计不成又生一计!
他把在地上哭嚎不已的老娘拉了起来,望了一眼余氏,沉声道:“娘,我们走!余氏不守妇道,自有老天来收拾她!”
“慢走不送。”
余氏冷冷的道,颇有点皮笑肉不笑的意思。
朱老婆子愣了一下,止住了哭声,她搞不清楚儿子临时变了主意,不让她继续撒泼下去。等出了门,才低声发问:“万金,你教娘的娘都做了,这还没逼着余氏点头呢,咋就走了呢?”
刘万金没能如愿以偿,心头不爽快,颇有些不耐烦,他挥挥手道:“快些拉倒吧!那余氏厉害着呢!没瞧见我狠话都放尽了,她都没反应么!”
“那咋办呢?我大孙子还没个落脚的地呢!可不能由着余氏和她那个小野种占着咱刘家的地和房子!”
朱老婆子着急的问,搁平时她哪瞧得上余金莲啊,跟她娘年轻时一个样,都妖里妖气的!要不是为了能让全家人有个落脚的地,她才不乐意搭理呢!
“娘,咱不急,软的不行就来硬的!余氏不过就是个妇道人家,我还收拾不了她吗?这地界早晚是我的!”
刘万金眼中的凶光一闪一闪的。
猫在墙根脚下的楚翘把母子二人的谈话听得是清清楚楚。
敢情这老太婆是影后啊!大伯更没安什么好心!得,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恶人自有恶人磨,这回余氏可有得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