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柳细雨晴,残花落尽见流莺。春风一夜吹乡梦,又逐春风到城。
衙门里最是清闲,等闲接不着人命案,尽是些蒜皮,邻里小事,楚小宁快闲出疯病来了!况且又要躲那穷凶极恶地曲扇儿,在衙思索再三,未了,一拍大,他还是去找妹妹罢!
正巧楚翘要出门,便与他一块去了——前些日子,楚宁送来的料,清淡的归了,的则让给刘小妹,正好拿来做换季的轻薄夏!
一听要做裳儿,楚宁向来是爱俏的,吩咐了下人抱了他的料,颠颠的带着楚翘去了北巷的一个老裁那儿。
楚宁富贵人家出生,便是到这穷地方上任做,那也绝不可能失了体面,委屈自个,一年按季的做新裳。
老裁郭老爹手艺好,针线活扎实,做的裳特别好,如此才能了楚宁的眼,教他十分的青睐。
“这回给我做几件衫子,因是夏天穿着,腰要窄些,人衬也得神。对了!袖口腰摆都要拿红线绣上丹芝,大朵大朵的丹芝。”
楚宁抱来一匹玄的缎子,喋喋不休的吩咐着,还手脚并用比划上了,可怜的郭老爹话都没的说,只能张着眼睛,一个劲的诶诶。
楚翘就没楚宁这般费事,只带了两匹布,一匹水绿,一匹桃红,都做褶,另外在郭老爹铺子里挑了一丈的碧绫纱,拿来给做件两件衫子,又要了一丈水红的棉布,做小袄。
因是头回的客,郭老爹又给楚翘量了肩宽体长,记下刘小妹的腰宽长,便收下料子,楚翘后日便来拿。楚宁贵为一县青天老爷,怠慢不得,自然是有伙计专门跑。
要说这郭老爹手艺是真好,待楚翘来取裳时,两条子三件裳,全做的服服帖帖,都烫好包在牛皮纸里。
楚翘打开一看,的衫子褶上配的是雪白白地凌霄花,刘小妹的小袄配得是娇俏俏地山桃花,鲜鲜亮亮都十分的好看,匹配。
??钱是楚宁给过的,楚翘冲郭老爹道了谢,便拿着裳回去了。路过西街时,却迎面上许氏刘红杏母二人。
大白日的,怎么就上这两货?莫不是今日不宜出门!
楚翘腹诽,面上却是把脑袋一低,装作认真低头走路的模样,并默念“没看见我没看见我没看见我”三遍。想以此与许氏母二人来个纵使相逢应不识,恰巧肩而过的邂逅。
谁料,正当楚翘低头勾脖的往许氏边过时,刘红杏怪一声:“不是余巧叶么?低头捡钱呢!”
许氏当即在楚翘背上拍了一掌,豪声笑道:“哎呦呦!还真是,可有捡着钱了?”
许氏母金刚的诨号不是白来的,楚翘被一掌拍来,险些吐出口来,差点没去西天见燃灯古佛!
眼瞅被抓了个现行,装作不认识,显然是不的,楚翘只好着头皮,勉强一笑,打上招呼:“逛街呢……”
“咋,碍着你家的路了?”
刘红杏一挑细眉,先有怨后有仇,总的说,瞧楚翘十分的不爽,说话也总带着刺,句句扎人。
“这倒没。”
楚翘没功夫,更无兴趣搭理,只是淡淡一笑,并不生气——莫要自讨苦吃,刘红杏可有许氏撑腰,母金刚生男相,一个顶俩,真乃彪悍,打不过,实在打不过!
“诶,你这手里拿着啥,让我瞧瞧。”
许氏没钱,便是相中喜欢的东西,也无法子,只能两手空空地闲逛,眼珠子却是滴溜溜的转,眼睛倒是尖,一下便瞧见了手上的两个包裹。
让瞧见了岂能有好?楚翘忙不迭把纸包往后一藏,脸上淡笑上只说:“亲戚给的黄花菜,没甚稀奇的!”
“嘿嘿,黄花菜我也没瞧过,让姐姐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