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小六和刘小妹是孩子,都在长身体,吃完就困,再说夜已深沉,便都回房里睡去。两只小雀落在楚翘肩头,也困得直捣头,狗子更是趴在桌底大流哈喇子,没心没肺的睡着。
楚翘一个人收拾着满桌子的残羹剩饭,段青舟心疼她,便挽了袖子,在一边帮着刷碗。
一通家务活计做完,已月上西楼,楚翘伸了个懒腰,侧过脸,笑吟吟的望着段青舟:“怎样,可有决定何时回去?”
段青舟没大反应过来:“回去做甚?”
楚翘无奈的扶额:“你个木头桩子!自是成婚喽!”她又小声嘀咕起来:“不解风情,也不会说甜蜜的话,怕是除了我,这世上再无女儿肯嫁与你喽!”
段青舟听闻,咳嗽一声,面色微红,他从衣襟中取出两张纸票递给楚翘:“既是要成婚过日子,你必是要当家操持的,这个与你保管。”
“什么东西?”
楚翘奇怪的问,等接过来一瞧,却是彻底傻了眼,她怪叫出声:“两千两银票……哪来的,我的妈呀,你抢了钱庄啊!”由不得她失控,不声不响就掏了两张面额千两的银票给她,任谁也得怪叫!
段青舟却是一蹙长眉:“这是我娘留与我的。”
楚翘眉毛鼻子全皱起来:“阮娘有这多钱?那你段家满可东山再起,呆在小破村里看风景么?”
着实想不通,虽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段家也曾富贵过,有些度日的银子是不奇怪,可这两千银子,寻常庄户人家怕是几代人也花不完!
段青舟解了她的疑,却是扔下个霹雳:“阮娘不是我亲娘。”
楚翘险些咬到舌头:“不是你亲娘?那是你晚娘么?还是你爹的小老婆?”
瞪她一眼,段青舟咬牙切齿:“我母亲早亡,阮娘是乳娘,一手将我带大的,与亲娘无异。”
楚翘“哦”了一声,看了眼段青舟,对方眼光无异,显然是真拿她当家人看,万分的放心。她撺着银票却是有些发难--这大笔银子交予自个保管,烫手啊!
有钱却不拿出来使用,想他应是有打算的。楚翘便试试探探的开了口:“这多银钱拿给我,我不敢要。要不你拿去置办个买卖,也好得东山在起,呆在小破村有甚意思。”
段青舟却是将手一摆,银票推回了楚翘怀里:“生意经,我不会念的。你做主便好。”
夫妻荣辱,俱是一体。
这一句,是没说出来的。段青舟暗下摸了摸衣襟,那里还有八张纸票,便是全赔了也不怕,尽管放开手脚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