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天出华月,茂林延疏。仲夏苦夜短,开轩纳微凉。?
听说楚翘段青舟都回了宝河村,余金莲很有几分炫耀的心思。
县令楚大人生的一表人才,又有钱有势,但边恶狗似的跟个曲小姐,眼瞅是攀不上这高枝,自从回来便到撒网捞鱼,还真捞着一条大鱼。
余金莲嫁了人,嫁的是那玉泉镇上的大土豪——要说那土豪的岁数,五十多岁,爷爷辈的人了,可人家有钱啊!
?自从余金莲跟了这位主儿,余家的日子可过得红火,穿绫罗买绸缎,逢年过节大鱼大不说,余氏头上都带起了金家伙,就连家里的小院也修得整整齐齐,彻底翻了!
余金莲得意非常,余巧叶算个甚东西?
段家儿子再有本事,不过是个破生意人,能供余巧叶穿金戴银,吃香喝辣么?
况且段家儿子要正娶的可是那县令妹子!余巧叶爹都不知道是谁,拿甚跟人比?虽说现今了门,可保不准哪日就人给撵了去。
一般对比,余金莲更得意了,一朵金莲花终究是要比不值钱的绿叶子过得好!
“娘啊,帮我把新做的裳拿来!”
余金莲拿起胭脂,对着铜镜往脸上抹了两抹,一张娇容更显。
外头的余氏听见儿呼喊,忙不迭的翻出自家姑娘前日新做的裳,两手捧了,送到屋,正巧看见金莲正对镜描眉画眼,脂抹,不由奇怪,问:“儿,这是要出门么?”
余金莲点点头,从妆匣子里拿出大土豪送的宝石钗子来,斜在乌的发髻上,又取了琉璃耳坠戴上,对着铜镜一抛眼,姿态动人。
“这好的裳,穿出去了,当心扯坏。”余氏手上的绸缎裳,一张刀条脸上显出十分的心疼:“要不改穿那件绣花的?”
听闻,余金莲回过头来,白了娘老子一眼,盛气凌人:“你个懂什么?不穿气派了,如何人瞧得起?你也去打扮打扮,莫丢了咱们的脸面。”
余氏被儿呲一顿,也倒不生气,家里有这番景,可全拜儿所赐,再说,这可是放在心尖尖上的姑娘!
赔了个笑脸,一张刀条脸笑的殷勤:“儿啊,咱们这是要去哪?”
余金莲手扶了发髻,看也不看余氏,一门心思地打量着镜中的自个:“巧叶妹妹不回来了么?端午也没回娘家,咱们便去看看!这不,可有小半年没瞧见了。”
???山高路远,前几日又刚下过雨,小路湿的很,母子二人一通好走,终是到了段家。
楚翘正坐在苦楝树下剥阮小六托人送来的莲蓬,打算熬一道莲子羹给山里打整草药的段青舟送去。冷不丁瞧见余氏母二人,惊归惊,倒没吓着。
而对于母子二人的来意,楚翘很有一点认知,裁不带尺,存心不量啊!
开始着想该如何不撕破脸皮的撵人——要维护白莲花的儿形象嘛!怼段青舟是一回事,段青舟急了不会动手打,余氏余金莲可会!
况且阮娘狗子段青舟全不在,势单力薄,又肩不能扛,手不能提,不会上天也不能下地,是真打不过。
刚要开口,余金莲却是抢先一步:“妹妹,端午节也不回娘家,娘和姐姐都放心不下,这便来瞧你了!”
嗬,黄鼠狼给拜年吗?
楚翘在心头直撇,仔细一打量,许久未有集,这母二人倒是富态许多,不像是来打秋风的。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楚翘嫌烦归嫌烦,但真不将二人放在心上,既不是来打秋风的,便将人让进屋上了茶水。
一阵寒暄过后,楚翘不咸不淡的答了几句,余金莲开始步正题,摇头晃脑的得瑟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