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山胜放翁家,槐柳中野径斜。水满有时观下鹭,草深无不鸣蛙。
雨水淅淅沥沥的总不见停,天气也绵绵的,许久不见太阳。如此了半个多月,宝河村民太阳没等来,倒是等来了余金莲的夫婿,玉泉镇上的大土豪高大户。
巧叶作为妹妹,余金莲又有心卖弄,楚翘便在段家也得了信——余氏让去吃席,顺带瞧瞧姐姐的富贵夫婿。
“奇了怪!男人来了,我去做甚?”楚翘对着段青舟笑笑:“怕不是豺狼请客,没安好心哦。”
段青舟见识过余氏母的没脸没皮,很认同的一点头:“那便不去,省得生出事端。”
楚翘却是一摇头:“我倒还真想瞧瞧余金莲嫁了个什么主,供母二人穿金戴银,吃香喝辣,怪舍得的!”
倒不是着余金莲过的不好,也不是眼红,只是好奇罢了:凭余氏恨不得把人吸干的德行,余金莲竟也能招上夫婿?
到余家一看,嗬,余金莲挽着的主儿,爷爷辈的人了!比余氏还老上十几岁。长得嘛,削尖脸袋绿豆眼,蒜头鼻子大开,不堪目。但架不住人家有钱啊!穿金戴银自是不必说,就连那门牙也是镶了金子的!
因摆了酒席,人来的又多,余金莲今儿特地打扮一番,着一件流水的绸缎子,两手一对明晃晃的赤金镯,加之容貌生的,一瞥一笑皆是风,倒真有几分富贵派头。
见了素常服的楚翘,两眼一翻白,是个轻蔑模样——绿叶终归是绿叶,只配用来衬红花!
再瞧瞧边的老头,又看看段青舟,人段家儿子倒是生得一表人才,百般的英俊容貌,配了个小野种,当真是可惜了。
一想到这儿,余金莲便要存心给楚翘使难堪!
“哎哟,妹妹来了呀!”
余金莲十分亲昵的迎了上去,笑得满面假春风:“妹妹近来过得可好?”
楚翘被扑个正着,又让对方上的脂气一呛,鼻头发痒,打了个大喷嚏,着鼻子,敷衍道:“还还。”
“姐姐瞧你穿得这般……单薄,首饰也没几件,怕不是段家儿子待你不好?”
余金莲咯咯咯直笑,面上似在开玩笑,言语之间却满是嘲讽,十分伤人。又冲段青舟风万种的一甩手帕:“妹妹穿得这般寒碜,妹夫脸上可没面!”
段青舟被这么一,皮疙瘩掉了一地,恶寒不已。
嘁,自己穿的跟个暴发户似的,人人都与你这般俗气吗,楚翘更是在心头翻直白眼,横挪一步,把段青舟挡了住:“金银俗气的很,我向来嫌弃,有道是君子与玉比德,双跳脱又有定之意,故平日只带这么一件。”
楚翘笑语晏晏,不动声的挽了袖,出腕子上明晃晃的一对双跳脱,大大方方的晾在众人眼下。
识货者一眼便看出此玉镯玉质洁白,乃是上好的羊脂玉,着实价值不菲。而余金莲虽说穿金戴银,俗气不说,便是全的家当并在一块,也没人一对玉跳脱值钱,还跳梁小丑似的出来卖弄,人群中顿时响起了嘘声。
余金莲自讨没趣,面子上着实过不去,但大话说出去,却是收不回来的,只能着头皮,讪笑两声。
楚翘虽说是有仇必报,但这等小事犯不着与计较,一笑了之,风轻云淡的携了段青舟的手,执手归家去,恩爱满眼,余金莲险些没气个半死。
夜,余金莲和大土豪躺在了一个炕上。
赤条条的躲在被窝眼里,余金莲浪声浪气的道:“老爷,你什么时候接金莲回府啊?”
边上睡着的高大户含糊的嗯了一声:“快了快了。”
余金莲听了,翻了个,背对着高大户,很是不满——每回都这般说,这都快相好了半年,仍不见他将自个儿接进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