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翘自顾自的倒了一杯水,先咕咚饮下,才转头去看丈夫。段青舟不言语,他在房中枯坐一日,思来想去,很是想不通农女出身地余巧叶是如何有这多本领的。思来想去,对方定是瞒了他许多,或是说,这人压根便不是余巧叶。
抬头望了眼楚翘,段青舟开了口,目光灼灼:“你可真是那余巧叶?”
楚翘登时心惊肉跳起来,她勉强一笑:“胡言乱语,我不是那余巧叶,那我是谁?”面上说着谎,楚翘头却是毛骨悚然,她确实不是那农女巧叶,而是21世纪的楚翘。
一般皮囊两段灵魂,这事太离谱,便是实话实说,段青舟也见不得会信,楚翘把嘴闭得死紧:“乱想个什么,我总不见得是披着人皮,会吃人的妖怪。”
“可余巧叶是个风吹树叶都怕掉脑袋的软弱性子,她没见过那富贵人家才吃得起的鱼糕,也不知梅花鹿的角便是鹿茸。”
段青舟一字一句,让楚翘如坠冰窟。
从头到脚的发凉,她说不出话来,因为从未想过段青舟有一日会察觉,一个死过的灵魂附在一具肉身上,她可认作重生,他会当做妖邪。
“我是如何会的,我不愿说,你也莫问,就如我不过问你一般。”
楚翘淡淡一笑,低头瞧了一眼腕上的双跳脱,恋恋不舍的退了下来,她双手捧着奉到段青舟面前,心头有如被千刀剐过:“你既已察觉,我明日便走。这双玉跳脱,原物奉还。”
“哪个要你走?”
段青舟猛然站了起来,神色愠怒,一双眼仿佛要生出滔天的怒火,他摁了楚翘的双肩:“既成了亲,是要执手相望一生的,怎说走就走?你眼里可还有我!”
楚翘没回应,段青舟望她一眼,言语软了下来,又道:“那便这样罢,你有你的秘密,我有我的苦衷,咱们两个都不谈,待到有一日,再做交换如何?”
楚翘一点头:“好,且先不管,谁也不为谁,日子照旧过。待到时机成熟,我便拿我的秘密换你的苦衷。”
段青舟听了,这才露出一抹笑意:“你睡罢,天热蚊子多,我拿艾条熏屋子。”
“好。”
楚翘点点头,心里有点忐忑,段青舟是个心细的人,察觉不同也属正常,真那日必须摊明真相,她该如何去说?
段青舟出了房门,长睫低垂,这事终究不能瞒上一辈子,依余巧叶的性子,到时可还会与他做这一世的夫妻?
二人一者在房内,一者在房外,皆长叹一声,更是同时笃定了心思,不管日后如何,眼下一心一意待她(他)便是,过一日便算一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