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梅时节家家雨,青草池塘蛙。有约不来过夜半,闲敲棋子落灯花。
鹿茸已采,晾晒完毕后,上秤一称,正好五十斤,算不得多,也算不得,依旧分可观,药堂里的鹿茸可是按两来算的。
楚翘不缺钱,但手头上的鹿茸得趁着行俏,尽快脱手,卖上个好价钱,是不嫌钱多的。
时不待我,机不重来,楚翘与段青舟商量一番,次日便去了东市药堂——毕竟是人,水不流外人田。
药堂大掌柜的听伙计说余姑娘手上有好鹿茸,乐得咧直笑,心说主上真是体恤咱,这等的事也帮咱解决了。颠颠的从后院赶到前厅,一路扭着屁,大掌柜是个心花怒放的欢喜模样。
到了前厅,主上份特殊,药堂大掌柜从不在伙计外人面前过多表,就按了寻常待客之道,双手合拳,施了个礼:“段家小哥儿,许久末见,体可好啊?”
段青舟回了一礼:“劳掌柜记挂,一切安好。”
“那余姑娘,不,应唤一声段夫人了。夫人近来可安好?”
大掌柜爱屋及乌,对楚翘也是有几分尊敬的,请问自家主上之余,不忘向问安。
对这个称呼是很满意的,楚翘笑眯眯的回应:“大掌柜的客套了,我好的很。”
寒暄几句,便进了正题,今年雨水大,南山一带梅花鹿遭了殃,马鹿的茸又比不得梅花鹿,真真比往年俏上许多倍,且一直是价高而求不得。
东市大药堂虽说路子野,但确实没货,搞来的茸多是往年的残次货,药效实在不怎样,哪及去年的半分。
楚翘听大掌柜的说了一通,从竹篮里取了随带着的一对茸,拿帕子捧了递到他面前:“大掌柜,这是我近来新收的,您先瞧瞧。”
大掌柜听了,将鹿茸凑到鼻下一闻,拿食指,再送到里尝尝,最后再捧在手里看看。
一闻二尝三看,心知楚翘手上的货确是上好的茸,他一张圆白面孔,了十分的笑意:“夫人,您手上的茸确实好,我开您一对茸五十两如何?”
楚翘不动声,前世是医,中医药略有涉及,知道这鹿茸贵价,却未曾想到如此贵价,心头暗暗惊了一跳,拐拐段青舟,楚翘示意他拿主意。
“那便依掌柜的。”
段青舟淡道,总归药堂是自家开的,余巧叶这桩买卖是赚是赔都无太大意义。
大掌柜拍了掌,兴奋之不溢于言表:“这好,不知夫人家中有多对茸。”
楚翘想想,了个掌出来,道:“六十对,全是前些日子割的,割的万分小心,不曾伤过茸皮,品相十分良好。”
大掌柜看看楚翘出的小掌,帮又看看自家主上的神,有些傻眼,讪讪一笑:“药堂虽说人来人往,可这鹿茸也不是寻常人家吃得起的,要不了这多,我至多要二十对。”
“二十对?”
楚翘重复,十对也不,足足一千两银子,顶得上小食铺子两年生意,没得挑剔,可这剩下的该往何售,这让发了难
似是看出了对方心思,大掌柜道:“要不这般,我与段夫人介绍介绍,上曲府问问,这青河县曲家乃是商家巨富,药材生意也有涉猎。”
楚翘听了,莞尔一笑,与曲扇儿早便识,何须大掌柜从中介绍:“谢过大掌柜,你有所不知,我与那曲家七小姐一早便是相知,的是不能再了。”
“既然如此,便十分的好说了。”
大掌柜也跟着笑,全清河县城谁不晓得曲大爷爱如命,疼妻骨,一辈子只对这两个人言听计从,由曲小姐出面,这桩生意定是能。
段青舟放下手中茶盏,看了眼妻子:“可要我送你过去?”楚翘摇摇头,笑的眉眼弯弯:“不用,我识得路,东市的芝麻饼最是可口你帮我去买来,顺带到铺子里瞧瞧小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