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扇儿这般子的儿,楚宁没见过,是疼爱喜欢的,明知不该喜欢,不该去亲近,不该去惦记,却总忍不住要去想去念。否则以他的手腕,若当真讨厌,曲扇儿又如何能进半步?
良久沉默,楚宁开了口:“你与段青舟合伙将我擒来,可是想让我做你新郎?”
“嗯。”
曲扇儿重重点了一下脑袋,神严谨,是个认真模样:“喜欢便是喜欢,做不了假,所以我是十分的喜欢宁哥哥。你可愿娶我?”
做了准备,准备听楚宁严词拒绝,准备看他愤然离去。余姐姐的话,稍稍听进去了些,若这一次还是不,便一人一骑混迹江湖而去,永不纠缠宁哥哥。
“我……”
楚宁心头有千千结,却不知该说不该说出口--娶曲扇儿进门十分不划算。
“那是不愿意娶我喽?”
曲扇儿勉强一笑,背过去,手摘掉了冠,一头长发铺泻而下,又转搜寻出那把挂在床前的宝剑,拔出鞘来,冲楚宁展示一番。
长剑冷洌,锋芒寒利,曲扇儿今日上了红妆,红黑发,人比花艳,比鬓边龙吐珠还要艳上三分。
心如死灰,也无可留,曲扇儿灿然一笑,手执长剑,与楚宁侧而过:“即使如此,那你我过往就算做罢,我这便去闯江湖,来日做个独步江湖的侠,断不会再与你纠缠,宁哥哥,放心。”
发香花香,肩而过,楚宁突然怕了,怕红一去不复返,从此便是天涯陌路人,纵使相逢,应,不,识!
“莫走!”
楚宁急忙拉曲扇儿:“我娶你!我娶你!曲扇儿,你莫走!”
一连数声,声声凄然,楚宁终是忍不住,拉住了心之所念,他哑然一笑,抬起头来,着红,笑道:“曲扇儿,我原是不怎样厌烦你的。刁蛮霸道也罢,难伺候也罢,家族利益也罢,我这一辈子只娶一个正妻,便宜你好了。”
“真的?”
曲扇儿诧异非常,十分怀疑自个听错了。
“姑,我骗你作甚!”
楚宁长叹出一口气,觉着这辈子是遭手里喽,其母必有其,他以后怕是日日要跪算盘!
曲扇儿登时乐了,笑得见牙不见眼,一头扎进了楚宁怀里,像小猪一样拱了两拱:“宁哥哥,我真的十分十分喜欢你!”
楚宁的脑袋顶,幽幽叹出口气来:“只是你嫁与了我,日后回了京城,怕是有日子难捱。可知你爹爹为何要娶二十一房小妾进门么?”
曲扇儿抬眼着他,摇摇脑袋,显然是不知:“为何?”
楚宁弯腰去捡了曲扇儿的冠:“我的小姑,你当你爹多大能耐?能一个人应付二十多个子?那些小妾并不是你爹爹要娶的!大多是当地权贵,或是要结他的人送来的,做礼的。”
曲扇儿听了还是很不明白:“那这礼我不要便可。”
楚宁翻了个白眼:“我的小祖宗,人家一番意,你倒不领,可不把人得罪了?所以你爹爹只能将这些子接回来当做花瓶养在家,并不是见异思迁,不喜欢你娘亲。”
曲扇儿听罢有一点明白,但总觉着对方一语双关,猜不便问:“宁哥哥,你与我说这些,可是……”
“我的意思是,高门大户不容易,我们簪缨世族也不见得多简单,我娶你进门,日后多多,总归会些委屈吃,你可要想好了。”
楚宁说道,他不愿娶曲扇儿门,更是因为小包子脸太单纯,很多事看不清想不,误解来误解去,难免会伤。
“我不怕!”
曲扇儿眼神澄澈:“你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定不善罢甘休。将来谁给我委屈,我便还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