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云天,黄叶地,秋连波,波上寒烟翠。山映斜阳天接水,芳草无,更在斜阳外。
余金莲敢在背地里玩的,便奉陪到底。
从楚宅回来,楚翘领着阮小六,拿着银子出门跑了一趟。管这些日子寻访过的木匠家里都送去了银两,并拍着脯放出话来,只要肯接的活,工钱十分的好说。
都是穷苦人家出,哪个不想多挣几份钱?当日正午,一群手艺人便齐齐上了余家小院。
“金莲姑娘,这银子您收回去吧。”
为首的王木匠拿出前几日余金莲送来的三两银子。
余金莲不解,挑着眉问:“这是个什么意思啊?
王木匠一脸的难为:“巧叶姑娘这活计俺们愿意接。”他顿了顿,又道:“毕竟是一家姊妹,何苦这般为难呢?”
“怎么?嫌钱给的?余巧叶出多?”
余金莲脸都气歪了,暗骂道你一个卖力气,臭汗往地上摔八瓣的东西也敢来说教我?但这话没敢讲--对方人多,惹恼了不得捶自个?
“这个……”
王木匠人老实,本来是念着接了楚翘的钱,再拿余金莲的钱可就不厚道了,故前来还钱,哪想会惹出这么一遭,犹犹豫豫的不敢说--这俩人不像姊妹,倒像是仇敌,互相卯足了劲呢!
未等王木匠开口,有一个小年轻沉不住气,说道:“怎么的,巧叶姑娘开了五两价钱,金莲姑娘才给了三两,不用多说,咱们肯定是给巧叶姑娘干活啊!”
余金莲一听,瞪圆了眼儿,恨不得现在就上段家活撕了楚翘:小贱蹄子,还敢使这一招?明显是跟咱杠上了!若是不跟,岂不是要教人小瞧了去?
又仔细一思量,小蹄子舍得下本,出五两银子雇个木匠,一准是要打甚十分要的玩意,咱不打年糕也要蒸上米,万不能平白让了事!
余金莲眼珠子一转,眼波流转,嫣然一笑,开了口:“各位大兄弟,余巧叶出五两,那咱出八两!可足足多三两,这一不要你们做活,二不要你们费力气,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哪般便宜,自个儿去算。”
小年轻就是猜准了这姊妹二人不和,互相抬杠,眼瞅着余金莲这边多了三两银子,账迷了心窍,笑嘻嘻的表示同意,蹬开两上段家还钱去。
还有一部分木匠是想着这买卖划算,不消出力,还有钱拿,八两银子,足抵得上大半年的工钱了,纷纷倒向余金莲这边,跟在小年轻屁后面还银子去了。
王木匠也跟着去了段家。
楚翘端着一盏茶,慢条斯理的饮着,今日一改往常模样,涂脂,又带上金银首饰,穿着上好的绸缎裳,打扮得很贵气。
一面听着小年轻夸余大姑娘如何如何大方,如何如何豪爽。未了,微微一笑:“余金莲给你们八两,回去告诉,我这边出十两。”
底下的木匠一通欢呼,纷纷又折回余家。水往低流,人往高走,谁都想多赚些银子,楚翘不怪也不喜,心中毫无波澜,始终是淡淡的。
而王木匠顿了脚步,不肯抬,他越想越不对劲,这姊妹二人抬杠,一出赛一出,比唱戏的还热闹,墙头草似的搀和进去怕是不妥。一思量,索不掺和了,直接上段家还楚翘银子,他哪家的钱都不要!
再说那边,小年轻领着一堆木匠折回余家,冲余金莲道出在段家所闻,并适量的添油加醋两句,小年轻年纪不大,但心里很有数,晓得只要这两姊妹抬杠,他们便有的赚!
余金莲气得七窍生烟,同时越发认准楚翘要这群木匠来,定是做十分要,耽误不得的活计,所以一咬牙,心一横,道:“我出十五两!比多,回去告诉那小贱人,老娘要非不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