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闹没看到,还险些摔了一跤,没什么好气的王氏被朱老太太扶着站稳,翻了两眼,张嘴开骂:“这大个人,也不长点眼!撞了我,你可赔得起!”
孙媳妇肚里的重孙子,对朱老太太来说,那是天那是地,那是天皇老子,比刘顶柱这命根子还要珍贵,余金莲胆敢冲撞了,老太太也毫不客气,一指头一指头的往孙女脑袋上招呼。
余氏不在,余金莲没甚底气,又不对在先,所以不是很敢招惹王氏,只管低了脑袋挨戳挨骂,并很委屈的过嘀咕了一声:“又不是故意的,我没瞧见你那。”
王氏见她撞了人还不肯认错,简直不把咱放在眼里,哪肯这般轻易放过!眼珠子一转,生出了主意:“奶,不是故意的就算了,咱们也别骂金莲了。”
一瞟院子里黑压压的一群木匠,王氏甜笑两声,话锋一转,眼光狡诈的像只狐狸:“只是不晓得咱家怎个来了这么多人?金莲妹妹,不是嫂嫂说你,这没钱就不要跟着人瞎叫唤,搭起戏台卖螃蟹,货色不多架势大。”
王氏心眼多,但和余金莲比起来,大哥的二哥,谁也不比谁高明,妯娌俩之间闹事,无非就是夹枪带棒的甩上几个脸子,不至于要置对方于死地,更上升不到非要闹出人命的地步。
余金莲心高气傲,一听王氏这说法,顿时不乐意了——哪壶不开提哪壶,存心拿咱说事吗?还踩咱尾巴!
世人或多或少都要些脸面儿,王氏存心要教余金莲抹不开,呵呵一笑,笑的满脸假春风:“这下可好,拿不出钱来丢人现眼么?奶,你说这事该咋办?”
“咋办?凉拌。拿不出银来,让她自个担待呗,莫不是我还有银子替个赔钱货了事?”
朱老太太一斜眼睛,也是皮笑肉不笑,比王氏更阴阳怪气——甭管是大儿子家的还是二儿子家的,只要是丫头片子,咱一律不上心。
余金莲心比天高,又生得美貌,自视甚高,眼见家里的两个人还合起伙来羞辱她,眼睛都红了:住咱的,吃咱的,用咱的,还敢数落起咱?你们算是个什么东西?
她的脾气一下上了头,王氏怀着崽打不得,老家伙还收拾不得了么?
从小到大没吃过她一粒米,没教她带过一日。余金莲对朱老太太谈不上多尊敬,若不余氏一直交代,看在没见过面的死鬼老爹份上让她少招惹,否则凭余金莲的性子,如何肯一忍再忍?
“老虔婆,我今个儿就弄死你了!”
村里人的闲言碎语,余金莲是通通不往心里放,还怕背上个不孝的名头么?此刻是真起了杀心,张牙舞爪的就要上去撕朱老太太。
哪知,王氏好死不死的冒了出来,挡在了朱老太太的面前。余金莲起了架势,收不住手,直愣愣的撞了过去,迎面碰上了王氏的大肚皮。
一声惨叫,王氏躺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