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很会做人,经常给婆母一些小恩小惠,故许氏挺喜欢王氏,所以有些着急:“娘,柱子吃了,王氏咋办?”
老太太眼睛一斜,从鼻子里哼出一声:“生了个赔钱货,还想吃这般的好?家里的剩菜剩饭有的是!”说着,便拿筷子往残羹冷饭里扒拉两下,胡乱装进碗里,塞到许氏怀中,撇嘴道:“这才是给她吃的,送过去!”
许氏明显的一愣,并想起了当年生下刘红杏所遭的冷眼,但被婆母欺压惯了,她不敢说甚,挪着脚步,慢吞吞的去给王氏送饭。
不过路经灶房的时候,偷偷给王氏的饭里加了个鸡蛋。许氏嘛,德性是真的丑,属核桃的,十分的欠打。坏也不是很坏,至少没伤过人命,因为脑子简单所以单纯,谁都知道生孩子都是半条腿过鬼门关,她觉着王氏生孩子是真不容易。
饭端到了房里,王氏在给小孩喂奶,见许氏来送饭,问了一声好。许氏脑子简单,说话也不藏着掖着,直来直去,她将碗筷递给王氏,自个接来小孩抱着,道:“水娘,这些日子你可小心着些,没事不要招惹你奶奶婆婆。”
王氏看看卖相极差,像是吃剩的饭菜,再加上这两日的冷言冷语,甩脸子,也猜出了一些端倪:“娘,我是哪里得罪奶奶婆婆了?总不至于怪罪我生的是个丫头吧。”
许氏不置可否的一点头:“可不是?当初我生红杏的时候,你奶奶婆婆没差点给咱埋怨死!要不是我先前生了柱子,我娘家哥哥厉害,她一准撺掇着你公公把咱给休了!好另娶一个。”
王氏听了,登时是唬了一跳,又有些不相信似的,她晓得许氏这个婆婆讨打归讨打,谈不上大奸大恶,便问了一句:“真的呀?”
见对方不信,许氏皱鼻子瞪眼睛,道:“我骗你干嘛?你当老婆子是吃素的,当年那女子都找好了,连聘礼都下了!就等着刘万金休咱,要不是咱娘家有钱哥哥出面,你公公早就另娶他人了!”
还有这等的事,王氏听罢,暗自心惊,同时仔细一打量许氏,心道不怪公公要休婆婆,凭着婆婆的样貌,如果不是娘家有钱哥哥安排,婚姻会很成问题。
许氏说完前因又说起了后果:“你是不知道,虽有咱哥哥出面,刘家大房不敢休我,但月子里的罪,咱可没少受!冬日里就叫我洗冷水咧!”
越说越气,越气越想说,正当许氏要痛诉一番月子里遭的罪时,朱老太太咣当一声推门进来了,许氏小鼠见老猫似的,主马闭上了嘴。
“地还有活计,你愣在这里做什么!”朱老太太剜了眼许氏,随后又看了一眼王氏,嘴里清清楚楚的骂了一句“赔钱货”。
看不是好看,话不是好话,王氏登时明白了当初薛媒婆为何不满这刘家大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