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草霜花白,寒窗月影新。惊时绕树,吠犬远随人。
?王氏疯了——疯的六清不认。
消息是这几日才传出,好好一个人说疯便疯是不可能的,刘家大房给出的说法是王氏丢孩子才得的失心疯。
村里人很是同,一户家人俩疯子,能不同吗?
孩子丢了,王氏说疯就疯,刘顶柱更是疯的连亲娘都不认识,这刘家大房简直是造孽啊!刚生下来的小孩也丢,真倒了八辈子霉啊。
朱老太太对此毫不关心,甚至可以说是视若无睹——王氏是怎么疯的,心里有数,但孙媳妇独一人,自是没有娘家来刨问底。所以对于一家两疯子的现状,朱老太太可以说是悠然自得。至是这般想的。
消息传到段家时,楚翘?得很不对劲,这三只傻狼前头捡孩子,后头王氏孩子就丢了,正好麦芒掉针眼里了,一个巧字。
与段青舟一商量,虽然不待见刘家大房,还是去瞧瞧的好,说不准这小儿真就是人家丢的孩子,若是一个不小心,准得被当贼,那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阮娘左手一只,右手一只鸭,后还跟着个大肚子楚翘,娘俩一同去的刘家大房。刘万金见阮娘两手拎的满当当,顿时喜得没边,说是要看王氏,也就领着三人去了。
“吃饭了,吃饭了。?”
刘万金端着一只破碗,碗里是一个馊了的窝头,绿滋滋的生着小点,显然不止馊了。
王氏盘据在布幔乱挂的床上,上捂着一床被子,披头散发没个模样,只出个还算清秀的尖下,呵呵一笑:“我不吃!”
说着,从床的一角就揪起个小枕头,万般慈爱的抱在怀里,拿两只膀子做了摇篮,里喃喃着:“儿啊,儿啊,你是娘的心肝!”
喃喃了有一阵,王氏没了动作,转头去刘万金,仿若瞧见什么妖魔鬼怪一般,抡了枕头就去打人,打就算了,上还不肯歇,一面打还一面骂,日娘捣老子,骂得比村里最不要脸皮的泼妇还要牙碜几分。
?????????“诶呦!疯的连我都认不得了,养着会吃干饭。”
挨了几枕头的刘万军躲到老太太后,嗫着牙花,是个头疼模样,起初王氏刚嫁过来,一举一动全是风。如今疯了,连个人模样也没了,动不动就发疯,连抓带挠的,着实是遭不住。
朱老太太先是斜了儿子一眼,老脸沉沉的:没了就是没了二两银子!疯就疯吧,总归不块!
随即又将眼睛转向王氏,而疯了的王氏不知为何一见着朱老太太,就好似兔子见了老鹰,不怕还一个劲的打颤,哧溜一下到了床角,捂着被子瑟瑟发抖。
楚翘真是奇怪极了,口不对心的说:“病的不轻,没找个大夫看看?”
朱老太太咳嗽一声:“孩子不见就疯了,村里的大夫说是得了急心风,心病还是需要心药,孩子丢了,上哪找去?”
因为心里有数,楚翘不说话了。
见对方没了话,朱老太太的眼睛又回到王氏上,左右一端详,前后一细看,沉沉地开了口:“都生出虱子跳蚤,旁人见了还指不定要怎么说!让许氏进来给洗刷。”
“是了。”
刘万金摇摇头出去了,取而代之,进来的许氏。
许氏做了老牛的打扮,左右手各拎着只热气腾腾的大桶,胳肢窝里夹着皂荚盒,脑袋上还顶着个大木盆。
“把洗涮干净了,真够丢人的!”
说先,朱老太太着鼻子,退到门外去了。阮娘和楚翘也不好的干愣着,一时房间里只剩了两人,许氏和王氏婆媳二人。
许氏张头探脑的过门瞧见朱老太太和刘万金,陪着人双双进了堂屋子,一颗悬着的心这才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