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来音信无凭,路遥归梦难。离恨恰如春草,更行更远还生。
冬月里,白日短黑夜长,楚宁例行完了公务,已是天迷蒙,家家户户亮着灯着,他坐着轿,一路火急火燎的往家赶。
说来也奇怪,小姑这两日老是闷闷不乐,一看他便是直愣愣的看上一个时辰,带哭不哭的,眼里总汪着泪水。又听下人来报,说夫人前几日的去了趟药堂,他怕曲扇儿哪里出病,或是得臆症,所以也跟着心惊胆战,每日衙门家里两点一线的来回赶。
轿吱呀呀的响,等进了巷子,楚宁发觉曲扇儿而没有像往常一样拎着笼坐在门口等,心知有异,便提前下轿,随便抓了个下人询问,得知曲扇儿人在卧房,便踩着院里厚厚的一层白雪,咯吱咯吱的往屋赶。
“我的小姑!”
楚宁豁的一下推开房门,所幸屋景并非如他想象——曲扇儿好端端的坐在桌前,手里捧着一杯热茶,正要低头去喝。
他这才长松了一口气,曲扇儿子活泼,便是打理着整个楚府也不见多得累,每日活蹦乱跳,这个点应该在灶房里乌烟瘴气的做饭。刚刚楚宁一听曲扇儿在卧房里休息,前后一联想,还以为小姑病倒起不来床咧。
????楚宁拍拍脯,坐到曲扇儿对面,拎了茶壶给自己倒一杯热茶,自言自语着:“哎哟,你可把我吓死了。我的活祖宗啊,得亏你活蹦乱跳的没病,否则我怎么向你亲爹娘解释?”
咕噜咕噜的咽下一杯茶,楚宁抬眼向曲扇儿:“怎地不说话,莫不是真病了?”楚宁拿手去了对方的脑门:“凉滋滋的,也不像是生病啊,姑,你要有哪不舒服说话啊。”
???对方摇摇头,神厌厌的,小脸白得没丝,像雪一样,既冷清又孤芳:“宁哥哥,我没生病,你莫要多心。”?
楚宁顿时乐了,他端着茶盏喝了一口:“那你怎么是这个神,今日的芝茶可是你冲的?滋味十分的妙。”
听到夸奖,曲扇儿反常的很,脸上不喜不怒,淡淡道:“你喜欢就好,多喝些,日后我再也不能泡与你喝了。”
楚宁是何等的聪明,一下子就听出了对方的言外之语,他正了脸,蹙了眉,质问道:“曲扇儿,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不是你说要与我日日洗手做羹汤的么?”
曲扇儿又是一摇头:“这话不算数,宁哥哥,我不与你一块过了。”
楚宁急了眼:“凭甚不算数,你为何不与我一块过!你不爱我了?”
曲扇儿咬着下,不知该如何去接,看了一眼楚宁,即便是生气着急也一如既往的好看,面如傅,举止翩翩,宁哥哥向来是心目中男子的形象,如何不爱,简直快喜欢死他了!
可喜欢宁哥哥,总不能害他吧,这全是为了他好!曲扇儿把牙一咬,终是道出了违心之语:“不爱了,我看烦你这张脸,我要浪迹江湖当我的红大侠了。”
“莫要胡闹,说不爱就不爱,你将我当做什么了?”
楚宁更加着急,或说是心急如焚,他爱曲扇儿,不用说是深厚意,他都愿意把当小活祖宗供着了!哪怕是过个几十年也依旧白头如新。如今到好,他还风华正茂,曲扇儿倒是不爱他竟要一走了之,有那么一瞬间,楚宁觉自己像极了书里凄凄惨惨的原配。
曲扇儿冰冷着神,言语绝绝爱:“我只不过是一时糊涂,玩乐罢了。”
“你不要走,曲扇儿,不要走!我若是错了,我改便是!”
????有生之年,楚宁头一回心痛如此,原来看惯书中的爱爱,也看过故人终场戏,临了到了自个头上,一笑而过,淡然视之都是空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