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劲角弓鸣,将军猎渭城。草枯鹰眼疾,雪尽马蹄轻。
天又暗了下来,轻扬扬的下着白雪,红泥小炉上坐着一锅汤,正咕噜咕噜的冒着响,汤里加今年收的干蘑菇,大葱,土豆,以至于一锅子汤变得很有料,熬得分外粘稠。
段青舟先盛了一碗递给妻子,再搬开锅子,用火筷拨弄着炭火,使火烧得更旺,暖意阵阵的放出,热汤下肚,楚翘全暖洋洋的,舒服得眼睛都眯起来:“诶,段青舟,你上得厅堂下得厨房,我这算是捡了个宝吧。”
一面拨弄着炭火,段青舟虽面上不动声,心里却也是高兴的,角微微翘起来:“莫要贫,将手脚哄暖和了,便上床睡着去。”
“好喝。”楚翘仰头将汤全部喝进肚里,将空碗递给对方,一抹角,道:“再给我来一碗,对了,有个事和你说。”
“你说罢,我听着。”
段青舟接过空碗,拿了勺子,在小锅里捞着块土豆,大葱却是撇到一边——对方有点挑食,不爱吃这个。
楚翘抻着一双细,了个懒腰:“你知晓他今天过来干嘛吗。”一双眼睛眯细长,故作神,卖了个关子:“秦钰送了我份大礼!”
段青舟蹙了眉头,因为酸,所以很不爽,语气岔岔乎乎:“他送了你甚么?”
楚翘又笑了,出一口干净的白牙:“他问我想不想做皇商。这礼算不算大?”
此言一出,段青舟却是变了脸,一下子发了火,赤急白脸的道:“不,你想都莫要想!”
???楚翘被唬了一跳,因为还没有见过这般火大的段青舟,又平白无故的挨了吼,所以很憋屈,霍的站起来:“我为什么不能当皇商?”
一时控制不住绪,段青舟自知言失,脸缓和了几分,语重心长起来:“这皇商是好当的,其中险恶非常,很容易牵扯到朝廷派系的斗争中,一损俱损,一荣俱荣,水太深了。”
楚翘听了他的话,觉得很有理,正因为水太深,牵涉太多,所以才没敢一口应承下来,皱了眉,叹出一口气:“你说的我都懂,这不才和你商量嘛。话说你刚刚反应为何如此之大?”
???“这……”
???妻子显然起了疑心,段青舟却不知该如何去接,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个所以然。
楚翘心里想着这事,没工夫细究,只摆摆手,算是放他一马:“我先回去睡了,你待会去看看阿瑾,喂他点羊喝。”
见对方无心追问,段青舟这才松了口气,起将妻子送到房门口:“你且去睡罢,阿瑾我自会去照看。”
安顿好妻子,而他并没有去看儿子,他直接去了段家前几个月才置办好的书房,拎着一双眉,沉声道:“墨。”
墨本躲在房梁上,滋滋的喝着一碗汤,见到主上来找,立马放了碗筷,现而出:“主上,有何吩咐!”
段青舟双眉蹙,当即研开墨块,拿笔蘸了墨写起信来:“京城那边安排一下,我多半在清河县呆不住了。”
??因为猜不主上所想所,墨迟疑了片刻,犹犹豫豫的,不知该说不该说:“那主上是要回去……”
“我也不甚清楚,走一步瞧一步吧。”
段青舟摇摇头,他也说不好,若是当初孤一人,只带着阮娘,大可一辈子守在这清落的小山村。如今有妻有子,不得不多打算一些,余巧叶要是执意要去当那皇商,他必是要回去,给妻子铺一条平路的。
???“那北静王府……”
墨不说话了,一双眼睛只是看着段青舟,他是贴的影子,主上在哪,他便在哪,自是理所应当,而主上回去,指不定要招出多风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