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提姑侄两个关系如何?就算要后家怪罪,这远水也解不了近火,再说许氏都一大把年纪了,事情闹大了也不好听,许家多半会把她接回去,息事宁人。朱老太太从不打没水的仗,在心里盘算一番,算是有了数,但她面上却依旧不动声色:“万金儿啊,你得有良心,娘这般帮你,可不能少了娘的好处!”
???老太太上了岁数半脸褶子半脸麻,这一笑老脸就成了朵菊花,阴测测的开了口:“你户头的田地,是不是该过继给柱子?”
刘家大房有多少财产,她早就算计着呢!
???那一年大灾,全家老小都逃了荒,当了难民,钱财细软之自然是随身带着的,就连家里的柜子板凳也一一尽数带上,在路上也好换个窝头吃,唯独这田地是带不走的。
后来在云州城安了家,投靠了许氏娘家有钱哥哥,自此经商,把地头的事都给忘了个一干二净,这些年向来是由余氏母女进行打理,粮食也尽数归了母女二人,但户头终归是刘万金的。那母女俩可是比猴还精,若不是仗着这个,一家人能得口安稳饭吃?
过继给傻孙子,日后自个跷了脚,见了阎王爷,柱子也能有口饭吃,朱老太太很精明,要一心一意的全为孙子打算,母子情份也倒算不得什么。
???终究是自个的种,儿子还是个傻子,转个户头罢了,也碍不着谁,刘万金把牙一咬,道出一声好:“我明日就去求族长办了这事。”
朱老太太的脸又笑成了一朵菊花,是一点亏也不肯吃:“那成,我儿,你何时将这事办妥当了,娘何时就帮你办事。”?
说完,她又捡起钢针,对着布纳的厚鞋底使了力气,到底将钢针从布里拉了出来,一番费力的穿针引线,一双鞋粗粗浅浅的有了雏形。
刘万金在心里啐了一口:他娘老虽老矣,还是一如既往的聪明能算计,连亲儿子也不例外。
奈何他一个人单打独斗,对上许氏,暂且不脱胜算,这是许氏暴怒起来,一屁股都能坐死他,还真就少不得老东西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