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府台衔倒影,茅茨松竹泻寒声。布衾莫谩愁僵卧,积素还多达曙明。
这念头一起,就无法再控制,刘万金是铁了心,要把许氏撵走,迎大儿子进门。
常言道,一日夫妻百日恩,而在刘万金眼里亲闺都不算什么,老娘都可以不要,当然是不谈这些的,如今在他的眼中只有大儿子最重要。
当天刘万金就拿了一吊钱给里长,又当着族长老大人的面,十分爽快的把田地帮到了傻儿子刘顶柱的头上。将崭新的地契放到老太太手上。
刘万金弓着腰,哈着头,低三下四:“娘啊,许氏泼妇一个,实在难对付,您老可得帮着我点。”
而朱老太太把地契拿在手上,对着太阳,左看右看,末了,满意的一点头:“这事给我。”对许氏也是没什么分的,大孙子再傻也是大孙子,这点朱老太太没得挑,但生了红杏,这就要说道说道:死丫头嫁了个殷实人家,逢年过节都不上门,是个一点也指不上的赔钱货!难保不是许氏三天两头的上孙姑爷家,撺掇儿来着。
刘万金心里总算放下一块大石头——许氏见了老太太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他降不住许氏,老娘出马一准能行!
撵人归撵人,但不能师出无名,总得找个由头。娘俩个琢磨出个由头,串通一番,对了对口,于是刘万金背着手,迈着步子,悠哉悠哉的到了厨房。
许氏在煮一锅猪食,正不住的往灶膛里加柴火——这猪是余氏母养的,自家人总挨着人家吃饭,人在屋檐下,不得要卖卖乖。老太太,自不然是不敢劳动,当家的又是个倒油瓶子都不见一扶的主儿,这喂猪的活计自然而然就落到许氏头上。
丈夫神清气爽的进灶房来,可谓是百年难得一见,许氏觉得稀奇,便收了火筷,张着问:“孩他爹,你咋进来了?”
刘万金没说话,先是转悠了两圈,又瞪一眼,怒目横眉的反问对方:“我进来做啥你不知道!”
“我咋知道啊!”
这话让许氏更糊涂了,又不是你刘万金肚子里的蛔虫,你直愣愣的进灶房,哪里会晓得?
刘万金见许氏如此表,抄起锅边的一只装油瓦罐,咣当一声摔在地上,登时摔了个四分五裂,七零八落。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开骂起来:“我问你,娘柜子里的银镯子是不是你拿的!”
许氏懵了:“不是我拿的呀,咋,娘柜里还有银镯子啊?”
平时怕朱老太太就像老鼠见了猫,加上又有王氏一事,心虚的很,躲还来不及,怎么还敢主动招惹老太太?况且许氏也不晓得住老太太柜子里还藏着好东西。
?许氏可谓是百口莫辩,跳进黄河也洗不清,急的火泡都起来了,赤急白脸的抻长脖子,据理力争:“东西不见,怎么就是我拿的!我这些天都没进娘的屋子!”
???????奈何加之罪,何患无辞,刘万金红白牙,两张皮子一,就把这罪名安给了许氏:“柱子是个傻子,啥都不晓得。娘的东西,我是他儿子,也不至于。家里就这么几个人,不是你拿的还能是谁拿的!”
平白无故说东西,还是朱老太太的东西,这罪名许氏可担当不起——沾惹老东西的值钱件怕是不要命了。正当着急上火的想要一拳头捶死乱冤枉人的刘万金时,朱老太太沉着一张老脸进了灶房。
???朱老太太瞪了一眼许氏:“都吵吵什么呢!”
“娘,万金说我你东西!我就算到县老爷那,我也不敢娘的东西啊!”虽然老太太脸堪称难看,但许氏还是乍着胆子,想请对方还他一个清白,毕竟真没拿。
朱老太太又扫了一眼许氏,不不晴,不明不暗,凭的人心慌,用一只干手在怀里索许久,掏出一递到许氏面前:“睁大眼睛看看,这是在我你房里找到的!”许氏低下脑袋一瞧,登时骇了个魂飞魄散——老东西手里拿着一对绞丝银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