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都未有芳华,二月初惊见草芽。白雪却嫌春晚,故穿庭树作飞花。
晚饭是寻常人家的饭菜,一碟黄澄澄的炒蛋,加上冬日里盐腌的小萝卜,味厚的土豆炖,便是一顿家常便饭饭。
楚翘抱着儿子,一面吃,一面给儿子喂调好的米糊。段瑾已到了能吃辅食的年纪,楚翘便按着前世的印象,磨了米用开水冲喂他。同时,发现丈夫格外的不正常安分,频频向投来眼神,可谓是一眼三流转。
楚翘顾着儿子,没工夫去理会,只是在心里好奇又不是刚婚的小夫妻妇,一子新鲜劲,都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老夫老妻了,怎地段青舟还尽盯着瞧。
段青舟则是一个劲的盯着楚翘看,他要瞧瞧妻子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变的,是否真如那话本折子上一样的妖仙一般有七十二变的神通。
阮娘也将儿子的小动作瞧在眼中,心说盐缸里长蛆稀奇了!自家老儿子今日怕不是吃错药,大木头开窍了?但是很高兴的--小夫妻两个甜甜,抱孙有呐!自家老儿子也是上不要不要的,体却很诚实嘛。
被他瞧得浑不自在,楚翘最终忍无可忍,将脸的巾扔进盆里,楚翘搡了一把倚在床头,两眼盯着瞧的段青舟:“快点洗漱,一下脖子和耳朵后面。还有,你今日怎么老盯着我?”
段青舟把脸埋在水盆里,没有接话,因为不知道怎么接,于是水盆里咕噜了两声,吹了个水泡出来。
楚翘对着他的脊背又是一掌:“学什么小孩子在水里吹咕噜!有话便说!”
段青舟把一张湿漉漉的脸出来,他从妻子手里接过巾,心里有些犹豫不决,上也含含糊糊,道不清楚:“你……究竟是个什么……”
楚翘忍不住看了段青舟一眼,又挖挖耳朵,一脑袋的雾水:“你倒是把话说明白了,我究竟是个什么?我还问你是个甚呢!”
把脑袋一摇,觉得枕边人真是莫名奇妙极了,好在段青舟再如何也不会害,楚翘很放心的转去铺床抖被,而眼见着床铺铺好,枕头也抖软了,段青舟确是无论如何也不肯来睡了。
楚翘瞪了一眼段青舟,上前去扯住他的袖子,要把人拉到床上去,夫妻两个不睡在一张床上的什么话。但对方却是纹丝不动,教难免大动肝火发脾气:“我说你今日是哪门子筋了!爱睡不睡,不睡拉倒。”
段青舟居高临下的着楚翘,对方两撇墨眉漆黑,一双清亮亮的眼,仍是个秀的姑娘模样。他很喜欢,所以犹犹豫豫的开了口:“你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楚翘听清是彻底气了个七窍生烟:“我能是个什么东西?你是人,我也是人啊!”
段青舟把头一摇,两手搭在楚翘肩上:“我全看见了,你能与走言论,能号令飞禽,你不是余巧叶。”
如此一番回答,令楚翘措不及防,心头也随之咯噔一声,原来他都知晓了,自己那点小,终究是瞒不住的。
“那你认为我是什么,妖魔?还是鬼怪?”
楚翘笑了一笑,眉眼黑沉沉的幽深,一张脸却是异常的白,反而很镇定,占了余巧叶的子,不就是借尸还魂,妖魔一个么,反即为妖,故事里白娘子再恩爱,许仙还不是送了一杯雄黄酒。
讪讪一笑,楚翘道出了事实:“我确实不是余巧叶,我借尸还魂,来自另一个地方,而且回不去了。”
“无论你是谁,终究你是我妻。”
一反常态,简直是稀奇了,段青舟很平静的看着楚翘,一双眼越发的深沉:“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依。”
这个回答算是出乎意料,楚翘几乎诧异了,拿手拍拍段青舟的脸,是个不可思议的模样:“见过胆大的,没见过你这样胆的,不怕我是鬼怪活吃了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