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怜幽草涧边生,上有黄鹂深树鸣。春带雨晚来急,野渡无人舟自横。
惊蛰。
楚翘不是个肯认输的人,一次不行,便来第二次,总之不能那歹人平白得意了去。与天斗自寻死路,与人斗其乐无穷,要欺负到头上不是这么容易的。
段青舟对于妻子,比以往那是更爱,同时是生出了一点家里藏个小妖的自豪,小妖嘛,自是不怕让人欺负了去的。
与此同时,从村里最有名的长舌妇里传出个消息--这余巧叶要与京城来的大富豪谈生意了,谈好了就要举家搬去京城,过那人上人的富贵日子!
这日,楚翘一件水绿的长褙子,撑着油纸伞,步伐悠悠地行走在多宝河边上,边还跟着位温润如玉的公子哥,春雨绵绵,叶绿草,二者走在一块,像一幅赏心悦目的踏春图。
秦钰戴着白玉冠,像往常一样穿着月白的袍子,谈吐温文尔雅,活脱脱的翩翩君子:“段夫人,上京的行程可有安排?”
楚翘单手撑着伞,扭脸冲对方一笑,笑得眉眼弯弯,明娇俏,很有几分姿:“已有安排,待我将眼前的事办完,便可携家上京。”
秦钰看看得一愣神,直暗道佳人如斯,风也不过如此,但面上微微一笑,上也是另一个说法:“那就好,两家如今是鱼和水的关系,切莫因此失彼,得不偿失。”
楚翘又是一笑,笑面虎似的春风满面,笑得很足:“不过还得请秦公子,帮小子一个小小的忙。”
着对方,秦钰说不出话来,也拒绝不了。未了,一叹气,心中生出一点恨不相逢未嫁时的想来,并暗念要是早些遇见这小子,自己必然是会娶了的,如何到一个乡野村夫?
而后,村里最出名的长舌妇里又出来个消息--这余巧叶可不得了,已把那京城来的大富商迎进家里去,生意眼瞅着是要谈!
村民最爱看的便是热闹,丢了只也能说上十天半月,宝河村多带大地方,一时间传得邻里皆知。
余金莲坐在窗前,拨弄着一支窗的短,心里简直是打翻了五味瓶,波涛翻涌着。不高兴,很不高兴:一个年节不见,余巧叶居然勾搭上了京城来的大富商!还要去京城做那人上人了!
于是余金莲含着一腔熊熊嫉火,大步流星的向着门外走去,坐在窗前织布的老寡妇余氏瞧见姑娘的作派,很是不解,扯着脖子问了一嗓子:“金莲,你去哪儿呀?”
余金莲径直向着大门口走,头也不回的答道:“天热,我出去散散心!”余氏见状,无奈的摇摇头,不再分神,把眼睛放在了梭子上,审视着布匹的纬--要用机子上的布给儿赶出一嫁来。
余金莲心中妒火汹涌,再冷的天也是热的,在村里转了一圈,又听妇人们讲那京城来的大富商如何如何气派,把脚一跺,索杀去了段家。
楚翘这时正与秦钰奉茶,茶是去年的锋,水却是冬日里埋在梅树下的雪水,一盅茶冲好,端的幽香扑鼻,便是连京城皇商公子出的秦钰也觉好:“段夫人家这茶滋味既有梅的香,又有茶的甘,回味无穷,十分的妙。”
一语未完,只听前门中有笑语声,说:“妹妹,我来迟了,也不曾迎接远客!当真是有失礼了。”
只见一个妙龄子翩然而至,穿水红绣莲花夹袄,脚踏一双红艳绣鞋,鬓边一条珊瑚长流苏,杏眼细眉,琼鼻薄,量苗条,体格风,长得十分体面,是个很有姿的貌子。
秦钰低首品茶,心里却在思忖这子长得与段夫人有几分相近,开口便唤妹妹,怕不是亲姊妹。但他最是明白言多必失,索闭了,只顾低头饮茶,暂且不问世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