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深月半人家,北斗阑干南斗斜。今夜偏知春气暖,虫声新绿窗纱。
初春的天气,还十分的寒冷,尤其是夜里和清早,楚翘披着裳坐在床边,床铺正中央有一张小几--正在和段青舟博弈一盘棋,黑黑白白的摆满大半祺桌,看着是个不相上下的局势。
楚翘托着下,对着灯冥思苦想,从明面上来看,段青舟与下了个平手,实则是被丈夫杀了个节节败退,不由得出个结论:善棋者善谋,对方确确实实是个很有小心眼的人!
段青舟手执着一卷赤壁赋,眼微微瞥向妻子,盘算着楚翘的心思,他还在吃醋,吃白日里对方与男子在河岸上独行的飞醋。虽说是与他事先打过商量,但段青舟仍是心里犯酸,所以不肯饶过妻子。
思来想去,楚翘下不过他,于是小孩似的耍起了赖,挥这手就要去搅棋盘:“不下了,不下了,怎么看我都是个败!”
段青舟忙把棋盘往边上一挪,让楚翘扑个空,他微微摇头,无奈道:“多大的人了,怎地还许耍赖,输了便是输了!”
楚翘撅着,两手重重地放在桌子上,再把下往桌子上一放,活脱脱是个撒娇耍赖的孩子模样:“这博弈棋我是近日才跟你学的,怎么能说是我输了?再则,咱们可约好过,输了的人去洗碗,可我不想洗。”
因为是十分的喜欢,段青舟简直把楚翘当做了儿宠,妻子一撒娇,他就没辙:“我洗便是,莫要一幅小孩子的行径,传出去了也确实没个大人样子。”
听了对方的允诺,楚翘这才出个笑模样,然后纵一扑,压在了丈夫上,很快乐的笑道:“你最好,让我亲一个!”
段青舟被压住,不敢动弹,也不想动弹,只好让妻子亲了,吧唧一大口响响亮亮的亲在脸上,他上不说,心里却是心满意足,期盼着妻子能再做点什么。
而另一边,余金莲也决定要做点什么了。
余氏因织布而昏花的眼,想到自己已四十有余,于是发出一声叹:“不服老不行,一整日下来,这横啊竖的,眼睛都绕花了。儿你来瞧瞧,我这花布织的咋样。”
余金莲只顾摆弄着手里面的纸包,娘说什么压没听清就不耐烦的唬了回去:“你瞧着就行,别问我!我想事呢!”
对于大儿,那千错万错也是好的,余氏不以为然,反而赔了个笑:“行行行,娘要再加把力,把你的嫁裁出来,再把你风风的嫁出去,我这辈子算是满了。”
亲娘的话那是听过就算,余金莲没往心里放,也不会往心里放,斜晲一眼自家老娘,暗暗在心中想还嫁人呢,新郎都没个着落!
余金莲想起了白日里见过的大富商,是上的那一套玉饰就足够寻常人家吃上半辈子了。
对方不但年纪轻,又有钱,还仪表堂堂,这倒是个好婿。就是不晓得他是怎么个想法,愿不愿意娶--大富商顾着低头喝茶,抛的眼全了白话。
说来也真是气,怎地余巧叶这个爹都不知道是谁的野种,平白竟勾搭些好人!
越想越气,牙都恨的痒痒,余金莲将手里的纸包揣进怀里,披了件能兜住头脸的大斗篷,就要出门去。
余氏见了,忙拦住人问:“大半夜的,外头黑漆麻咕咚,你这是要去哪!”
余金莲并不肯余氏管教,把亲娘往后一推:“娘,你管我,我自有我的打算!”
余氏急了,拉着儿不肯让走:“你有什么打算,倒是和娘说一声啊!”
余金莲掌窜了拳头,五涂了寇丹的手指甲片鲜艳夺目,活似鬼魅:“我就是瞧不惯,凭什么过得比我好,不是要上京城过人上人的好日子么?我让赔个底掉,彻底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