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段青舟,你那厚衣裳要不要带?咱们多半要长住,不带的好,叫裁缝重做也是一样,还能赶个京城时髦。”
楚翘拎着一件大氅,对着丈夫比划了两下,还是将衣服收进了箱笼里,因为觉着这件鸦色的衣裳他穿的很好看,所以决定带上。
段青舟摇摇头,站起身来,很亲密的去拥了妻子:“此去水长路远,不晓得何时才能回来,你可要想好了。”
丈夫是个薄脸皮,即便是成了婚,也鲜有如此亲密的举动,楚翘几乎被他惊了一下:“儿子还在旁边,你倒是注意着些。”
对方却把下巴搁到了她的颈窝里,温热的呼吸在脖子边流转,吹的楚翘脖子发痒,段青舟搂着妻子又道:“若想好了,咱们明日便动身。”
楚翘看他一眼:“答应了便要做到,我自然是想好的。此去京城,虽不知会有如何变数。人机灵着,夫妻互相扶持,总不至于有过不去的坎。”
这番话很对他的胃口,夫妻本当扶持共渡,段青舟将眼睛转向了妻子,心里还是千丝万绪,他瞒了她许多,好的坏的都瞒了。
“翘翘,我…我…”
段青舟心里犹豫,一句话总含在嘴里说不出口,也不敢说。
楚翘把脸扭向他:“要说便说,吱吱呜呜的做什么,怎么,何事这般重要连我也说不得?”
段青舟更犹豫了,还忐忑起来--因为知道不对,所以没胆量:“翘翘,我有件事要与你说……”
等他鼓足了勇气,刚要开口,小床里的儿子却适时的叫起来,嗷嗷地哭得响亮。段瑾犯了脾气,楚翘就顾不上大的了,从丈夫的怀里钻出来,她三步并两步,流星一般冲向儿子,用两手抱住,一面轻声哼着歌哄,一扭脸对段青舟说:“有什么事明日再言,我得先把儿子哄睡了。”
段青舟看着妻儿没言语,开始在暗自庆幸起来,庆幸儿子的一声好好打乱了局面,要不然真不晓得该如何去说。同时生出了点忧虑,有妻有儿的一大家子,到了京城是如何也瞒不住行踪,他得提前思虑这点。
妻子的小手段对付对付寻常妇人是绰绰有余,朝堂上的风起云涌总该他这个一家之主前来应付--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家人涉险,段青舟忧虑过后,在心中暗自立下决定。
因为除了家人,他也无甚可珍惜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