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西辞黄鹤,烟花三月下扬州。孤帆远影碧空尽,唯见长江天际流。
小满。
京城,清河县,两地之间可谓山高水长,一个在东,一个在西,遥遥路途,路途遥遥。
楚翘终是明白古人为何上京赶个考就要花去几年的功夫。
坐着马车走陆路,坐着舟船行水路,走走停停,虽说磨磨唧唧的耽搁了些行程,倒也将四的好风景看了个饱,见识了翻崭新天地。
一路游山玩水,等了京城外,已是第二年的盛夏。
段瑾一岁有余,已学会了几句咿咿呀呀,但就是蹦不出个完整语句,在船舫上远远的瞧见了繁华京城,着小手指头,瞪着两条小短,开心的起来。边上没上锁的笼子里,也随之探出几个茸茸的脑袋,头顶着苫布,将一派好风景尽收眼底。
楚翘听不懂儿子的稀奇古怪,但也能瞧出他的高兴,于是将儿子报高了一下,指着远那一大片城池,道:“阿瑾,咱们终于到京城了,高不高兴?”
段瑾听了问,歪着脑袋想了想,半眯着乌溜溜的圆眼睛,含糊的蹦出高兴两个字。
画舫一路顺风,段家人从码头上了岸,眼前是片人来人往的繁华之地,而由于段家人后跟了一长串尾,此地变得更加的繁华。
“呦,这户人家是开万园的吧?”
“可不是,瞅瞅这梅花鹿,白狼灰狼大麻雀的!”
“你们瞧,那小娃娃还坐在梅花鹿上了呢!”
路人一阵惊奇,楚翘不解,扭头一看,发现阮娘已把儿子放在了大公鹿的背上。段瑾年纪虽小,但也很懂得几分事理,只见他两只小手的抓稳了鹿角,白生生的一团坐在鹿背上,束着个小揪揪,笑得眉开眼笑,活脱脱是名仙人边的小子。
楚翘扶着脑门,很是头痛:“包子,当心一头摔下来,磕了你的小牙。”
段瑾蹬着两条小胖,笑得满不在乎:“娘,我不怕不怕!”
边上的三只傻狼,一步一跟随,挨着大公鹿,狗子尾随其后,是个贴保护的模样。老三白狼给楚翘打了个招呼:“嗷呜,巧叶,你放心,咱们仨在旁边看着,包子摔不着。”
正说着,鹿背上的段瑾子一歪,竟然是倒了下来,三只傻狼立马给吓了一跳,眼见着段瑾就要摔个大马趴,老大灰狼眼疾快,飞一跃,竟是凭空叼住小孩,将人衔在里,颠着爪子,送到了楚翘边。
这一幕又引得路人惊声称奇。
顾及人多口杂,段青舟将孩子抱给阮娘,微蹙着眉头:“太热闹总不是好事,我的份见不得。咱们分开走,到老地方落脚,我且带着巧叶先行。”
阮娘明白过来,把孩子往怀里搂:“是了,儿子咱们老地方见。”
段青舟把头一点,手拉了楚翘的手,对道:“儿子有阮娘照看,我带你先走一步。”
楚翘对于丈夫有一万个放心,他怎么说就怎么做,是无需多疑多虑,迈开两条就跟了上去。
手拉着手行走在长街上,楚翘穿着湖水的夏,梳着丈夫理的发髻,有了一点小人的模样。尽管这京城比不上前世的北上广,但也是一派的繁华富庶,于是左看右看,觉得很稀奇。
段青舟一向是很宠溺楚翘,妻子要看便看个够,他拉着的手,不催也不促,只是静立在一旁,默默的也跟着看。
拿起一支发簪在头上试了试,楚翘眉眼弯弯,笑语晏晏的问丈夫:“段青舟,我带着好不好瞧?”
段青舟听到的问,单手扶住楚翘的头,仔细的看了一眼那簪,然后把头一摇:“梅兰纹饰,不大合你。”他用空着的手低头在摊上又搜寻出一只带有桂花的发钗递到妻子手里:“桂花甘,一如你酿的桂花酒,此钗配你最是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