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树浓夏日长,台倒影池塘。水晶帘动微风起,满架蔷薇一院香。
国公府终究是国公府,那是正儿八的簪缨世族,皇帝脚下吃饭的宦之家,虽比不得青河县的曲家富丽堂皇,却别有一番庄严肃穆。
高陵郡主,就是自家婆婆特地备了接风宴来迎接儿子的归家,曲扇儿纵使有些不愿,也只得乡随俗,按照国公府的规矩来,花戴钗,穿履披帛,打扮的明艳照人,富贵气派,与一众京众贵无二区别。
曲扇儿对着铜镜拿手托了托自个的大发髻,皱着一张圆小脸,对同样对镜整装的宁哥哥大吐苦水:“平白头上重了好几斤,脖子都快抬不起来了。”
楚宁正在系着一条鎏金的革带,听到说话,便抬了头仔细端详曲扇儿的新发型,他顿时笑出了声:“跟脑袋开花似的。不过京城的子都这个德行。其名曰簪花仕,习惯就好。”
曲扇儿闻言,几乎要哽咽出声,觉自己现在这幅模样真真是不能眼--小丫头替梳妆打扮,在脑袋上安了一大朵牡丹花!
楚宁把安的话说尽了,也不大起用,索三下五除二,替除了那大到夸张的头花,换上顺眼的红,两个人手拉着手,甜甜的到了宴上。
接风宴设在国公府静湖的水榭上,一夜,华灯初上,水面波五,加之芙渠朵朵,风景十分的怡人。
高陵郡主容氏乃是皇室宗亲,楚国公不到,整个国公府属最大,于是顺理章的坐在高位,见亲儿子挽着曲扇儿进,眉头不由皱了皱--儿媳妇不是很像样。
虽说接风宴只是个家宴,但楚家是个大家族,嫡长子归家,算是个大事,但凡有点头面的都会赴这接风宴。嫡长媳穿的穿的没款没型,跟江湖上的下九流一般,岂不是平白落话柄,丢小宁的人?
“给娘请安。”
国公府到底不是寻常百姓家,规矩繁多,即便是亲母子也得晨昏定醒的待奉,曲扇儿初来乍到,规规矩矩的给婆婆屈膝行礼。
“起来吧,到边上坐着去。小宁,你过来。”对待这一对小人,容氏显然是亲疏有别,吩咐曲扇儿坐到一边,把楚宁给招呼过来了,压低声音道:“儿啊,我不是吩咐丫鬟给梳洗打扮了么?怎地还和刚府一般不像话!”
楚宁看了一眼曲扇儿,因为心思剔,所以明白容氏指的什么,讨好的笑笑,他开始一本正的讲道理:“娘啊,我觉得扇儿这打扮十分的丽。京中都有贵穿上了胡人的骑服,怎么,这红罗反倒失体面了吗?”
容氏白了一眼儿子:“就你贫!娘不是嫌这裳不好。今个族中的几位兄弟叔伯都要过来,眷们个个珠宝气,独独你这妻子荆钗布,腰上还系着大鞭子,像什么话?不晓得还以为你娶了个卖艺的打进门呢,可不是平白让旁人笑话。虽说是八抬大轿的的婚,但让你丢了面子,你爹认不认还是回事呢!”
的确如此,但楚宁向来是不爱脸面的,所以嘻嘻一笑,并不当回事:“无妨,父亲若是不认扇儿,我大可在外面买所小房,关起门来过日子。”
容氏又白了他一眼:“楚国公的爵位,大好的前程景,你不要了?”
楚宁不以为然,仍是嬉皮笑脸:“不要了。”
容氏差点没被儿子气死,但却没将儿子的话当真,出手来弹他一脑包,也算是消气,挥着袖子就让楚宁滚。
楚宁如愿以偿,笑嘻嘻的下去,和曲扇儿肩膀挨着肩膀的坐好,未了,他扫视一圈桌上的珍馐佳肴,用两个手指掂起一块外皮晶莹剔,里却灼之夭夭的面点,很快乐的笑道:“嘿嘿,扇儿你吃!”
曲扇儿出生富贵,普天下的珍肴佳馐没全吃过,也见过八,眼前这东西稀奇的让几乎忘却了张:“宁哥哥,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