积雨空林烟火迟,蒸藜炊黍饷东菑。漠漠水田飞白鹭,夏木啭黄鹂。
消失已久的永安世子突然回府,算是牵动了北静王府所有下人的心,平白无故的消失,平白无故的冒出,下人真给吓了一跳。
至于当年世子为何离府,这倒了整个北静王府的一桩悬案,因为所知甚,谁也不能像模像样的说出个前因后果来,只在模凌两可的流传了一些片段。
“我父王可在府上?”
段青舟人坐在大厅,手上端着一盏雪里含翠,眼睫低垂着,是个云淡风轻的模样。边的俊俏小厮抬着一双眼睛左看右看,十分的没规矩。
打理了王府多年的老管家哈着腰,恭恭敬敬的答了话:“世子,王爷到国公爷那赴宴去了,恐怕一时半会回不来。”
段青舟拿碗盖轻轻撇开茶汤里的叶子,略微吹凉后,啜饮了一口:“那便找个能主事的来。”
拿手掂了两个扣梅花模样茶点递给边的小厮,他抬起眼,道:“把王妃给我请来。”
他这是点明了要立威,老管家应了一声,转下去了。趁人离开,楚翘这才有了说话的空间,捧着糕点啃了一口,眼睛也不闲着,转来转去,在打量四周的陈设:“你不是小辈吗,怎么对王妃呼来喝去的?诶,你们家的糕点做的好吃。”
段青舟无奈的把头一摇:“王府礼教森严,王妃是庶妻,出生更是低贱。在我面前无论如何都是低了一等的。”
楚翘明白了:“别看明面上是一府王妃,可说句难听的就是个高级些的下人,正主子发话,自然不得不从。”
段青舟没回答,因为觉得比喻有些不不类,他将茶端给了楚翘:“喝吧,吃糕点也不嫌噎的慌。”?
王府主子们的吃用,自然是数一数二的好,楚翘没接,而是把凑过去,对在茶碗上吸了一小口,然后啧了两下:“茶汤清冽,果然是好茶。”段青舟又了楚翘一眼,觉妻子屡教不改,泼猴似的,已彻底没脸看了。
有一句没一句的闲扯着,老管家领着个华贵的妇人并娇弱的小姐折了回来:“世子,王妃到了。”
平时老管家瞧见了一脸糕点渣子,腮帮子还在鼓鼓囊囊乱在的楚翘,一张老脸算是彻底垮了下来,因为从没有见过这么不懂规矩的下人。
“嗯。”
段青舟把头一点,然后淡淡然的看了一眼两个站着的眷。
楚翘悄悄的拿袖子,一抹也跟着看,娇弱小姐是郑紫棠,是见过的。而边上那妇人想来应该是王妃了。妇人年不过三十,打扮得很细,一枣红织金泥花缎的华贵裳,头上挽了个高髻,斜两支赤金钗。两弯远山眉,一双秋水眼,眉目间颇有一动人神。
王妃浅浅一笑,尽显风,确实是个人间尤:“紫棠,还不快给世子爷请安?”
郑紫棠倒是乖巧,王妃如何说便如何做,当即微微一福,规规矩矩的行了礼。同时蹙了眉头,栩哥哥边带着的小厮俊俏是俊俏,但总觉着有点眼,可又说不上来像谁。
楚翘暗地里看着王妃,心想王妃这小嗓子真够清甜,骂娘都能把男人骂了,怪不能凭教坊歌姬的出,爬到王妃的位置。
王妃笑模笑样的问,貌似很关心,实则是在打探段青舟的虚实:“世子爷,您这些年是去哪儿了啊?怎么不声不响的,连信也不见得往王府里回一封,平白王爷担心呢!”
段青舟在心头冷笑,他这些年是去哪?还不全拜你所赐。若是让你晓得人在何,岂不是睡觉都得睁只眼,省得在睡梦中被人杀了都不晓得。
人心曲折,王府不管是下人还是主子,基本都学会了正面一套背面一套。在暗地里是从不说人好话,明着自然是怎么好听怎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