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习静观朝槿,松下清斋折葵。野老与人争席罢,海鸥何事更相疑。
段青舟的住的院子名乘风院,取意乘风好去,长空万里,直下看山河,由此可见段青舟年时是何等的洒脱快意,奈何世事不饶人。
乘风院里植满了荼蘼花,雪花似的团团簇簇,又带着一香气,在月下,花与月相映,实在是番丽景象。
“段青舟,你来你来,这花好香啊!若是拿来酿酒或是做糕点,滋味都应该十分的妙。”?
楚翘兴奋极了,拢着双手在花间窜来窜去,东嗅嗅西闻闻,还不住的让段青舟一块来欣赏,简直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一双眼睛都不够看的。
段青舟站在檐下,皎洁辉的明月洒下一层银辉,笼了他满,思绪渐渐涌上心头,他似叹似回忆的开口:“我娘最爱荼蘼花,爱到荼蘼,生命中最灿烂最繁华也最刻骨铭心的爱即将失去。”
楚翘听出了他言语中的悲伤,因为不知如何去安,所以沉默不语,只是静静地回着丈夫。
段青舟不是只会沉迷于过去的人,略微伤了一下,他对着妻子微微一笑:“荼蘼花用来酿酒是最好的,提炼出的花也十分的香甜。”
楚翘跟着笑了:“那我就采些下来,酿酒饮让你喝。”
段青舟看着:“好。”
楚翘歪着头道:“可你喝了酒便醉,一醉就很不体统。但我喜欢你不体统的样子。”
两个人开始摘起了花朵,手上动作,上也不闲着,你一言我一句的闲扯,并把闲话说得有滋有味。
正当楚翘寻思着,现拿荼蘼花做点什么时,乘风院里进来一人,皎洁月辉之下,那人穿着一藕的绣海棠闺门纱褂,罗款款,姿纤细,行动起仿若弱柳扶风--是郑紫棠来访。
的出现算是吓了楚翘一跳。
段青舟倒是泰然自若,依旧摘着荼蘼花,末了,从袖掏出块雪白的帕子来了手,他低垂着眼眸对楚翘说:“阿楚,荼蘼花若是用来酿酒,事前得用清水淘洗干净,你且去忙。”
说着,挥挥袖进了房,并把房门砰的一声带上,不声不响的让郑紫棠吃了出闭门羹,显然是摆明了态度。
郑紫棠秀的面孔上并无起伏,将脸转向楚翘,语气淡然,听不出喜怒:“我是来给栩哥哥送青梅羹的,你下去吧,这没你的事了。”
楚翘弓着腰行了一礼,并后退几步,没说话--子的嗓音始终与男子有分别,又没事先学过变音,一开口岂不是了馅?
见人下去,郑紫棠便不再看,莲步轻移,微微把门推开一条,侧走了进去,并把门给带上。
只是做个样子罢了,楚翘哪敢真下去,眼看着郑紫棠进了丈夫的门,这做妻子的还在外头干晾着,况且两人又是老人的关系,心里顿时不是滋味了:青梅羹,这是想说青梅竹马吧!
于是楚翘的蹲在了墙儿,贴着耳朵去听房的动静--北静王府毕竟是天潢贵胄,贴窗户从来不用纸,用的窗户全是上好白玻璃,用手指捅不出来!
屋传来了说话声音,楚翘立马支起了耳朵。
段青舟条件门跟子儿底下有个影影绰绰的影子,晓得是妻子躲在那听,心里想发笑,但面对着郑紫棠还是抿直了,不肯出好脸,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
“栩哥哥,这是我最拿手的青梅羹,晓得你不爱吃糖,也不大喜欢酸,没直接拿梅羹,而是加了青梅,你来尝一尝。”郑紫棠手脚麻利地从食盒里取出小碗,轻轻巧巧地盛了一碗出来,眼含笑意的捧着:“我事先用冰镇过,冰冰凉凉的吃起来,最是消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