糁径杨花铺白毡,点溪荷叶叠青钱。笋稚子无人见,沙上凫雏傍母眠。
初六,曲扇儿早早的洗漱完毕,并将鞭子漂漂亮亮的系在腰间,打扮得英姿飒爽,俏丽可人,是个要出门的模样。当初与齐子然商量好了,到了时候自然要去赴约。
楚宁还未换,就穿了中站在门边,两手着门框,鬼鬼祟祟的探出个脑袋,神哀怨,嘀嘀咕咕的念起满肚子牢来:“打扮的这样好瞧,姓齐的见了一定会转不开眼睛!说不准会趁机占你便宜咧!”
他不喜欢齐子然,或是说不喜欢一切企图靠近自家小姑,并心怀不轨的男人!
曲扇儿将对方的话听了个一清二楚,觉得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于是很嫌弃的一撇:“宁哥哥,齐家哥哥与我很深,他为人古道热肠,最是正派,哪有你说的这般不堪??”
楚宁大白鹅似的掸长了脖子:“知人知面不知心,我就是不放心你二人独在一块,你又不像是打得过他的样子,听我的别去了。”
曲扇儿无奈的摇摇头:“宁哥哥,你这是偏见!”取下床头挂着的宝剑,拔出来试了试锋芒,曲扇儿转向楚宁:“宁哥哥,我走啦,你在家里好好等着。”
楚宁抱着两手,没有言语,却满脸都写着不爽,显然是很不开心曲扇儿离他而去,他在心中暗道:死乞白赖的求段栩调走了个小师傅,现今又来个齐家哥哥,简直是一波三折!不让人省心。
曲扇儿忙着要出门,自然是无暇顾及丈夫的心思,可当左拐右拐的,还没走出国公府的大门时,底下的小丫鬟急急忙忙的追上来,住了。
“夫人!夫人!不好了,爷他突然生了急病,躺在床上起都起不来啦!直说让夫人赶快回去!”
小丫鬟神认真,一板一眼的,若有其事。曲扇儿一听,宁哥哥都病倒在床上了,这还了得,当即急急奔回了摘星院。
一进院门,就听楚宁在那吊着嗓子哎哟哎哟的。他的难,曲扇儿又只爱一个宁哥哥,自然心急如焚,慌手乱脚的急忙进屋去察看。
只见楚宁躺在床上,穿的还是先前的那雪白中,两只眼睛直直的往上翻,不停的哎哟唤,一看曲扇儿进来,他两只眼珠子也随之而动,死气活样的说道:“小姑……你怎么回来啊?你有事忙……就不用管我,让宁哥哥一个人在这儿自生自灭便好。”
曲扇儿拿两手握住楚宁的手,急得掉了眼泪:“宁哥哥你说什么胡话呢!我不去了,我这就去大夫。你哪儿疼啊?”
楚宁翻了个,用背对着人,半死不活,气息奄奄的开了口,可怜至极:“我头疼,疼,腰疼,总之哪儿都疼。扇儿,我瞧我这是命不久矣了,宁哥哥要你答应一件事……”
曲扇儿满脸眼泪,哭得很丑:“宁哥哥,你不要死!我答应你,我什么都答应你!”
楚宁眼中划过一丝狡黠芒,就像只计得逞的狐狸,他拖着声音,是幅进气多出气的模样:“扇儿,答应我……答应我…不要再去找齐子然了。他不是个好东西……”
哭着哭着,曲扇儿觉得他这话很不对劲,再一琢磨就更不对劲了,曲扇儿不傻,反而很聪明,几乎是一下想到了症结所在——宁哥哥这是在装病!
太贱了!竟然用装病这一招来骗,曲扇儿气得甩开了楚宁的手,并解下腰间的鞭子,狠狠的对着宁哥哥的薄脊梁来上了一下。不同以往玩闹似的,因为生气,所以下手格外的狠。
惨声响彻云霄,正在水榭当中品茶的容氏都给惊着了,抚着脯叹道:“哎哟,可是伙房在杀猪?下回让他们早些杀,莫要吓着人。”
楚宁大头朝下的趴在床上,床很平,他也很平,两平相遇,于是躺了个结结实实,哎哟哎哟的唤着。这回不是装病,他差点没让曲扇儿那一鞭子打出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