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榴半吐红巾蹙,待浮花、浪蕊都尽,伴君幽独。秾艳一枝细看取。
自从上回降住海大人之后,楚翘算是顺心了许多,既无需担心有人故意隐瞒实不报,又不怕别人讹诈,一颗吊的心是彻底放了下来。
秦钰看待楚翘的眼更是赞赏有加,他们这些皇商在场上呆久了,思想也随之固化,若论想法子,实在是比不上楚翘半路出家的野路子。
悠悠闲的捧着一碗冰品,楚翘坐在秦家大厅之中,抖着只,有些焦虑,海公公托人捎来了口信。
说是秦家空下来的皇商之位,共有三家竞争,挑来挑去,务府也决择不好,犹豫不定,索让三家一同宫里去慢慢的比,慢慢的挑。
楚翘没去过皇宫,段青舟也跟务府的不,不好带,况且楚翘也不愿做那出头鸟,思前想后,干脆让海大人当路引,给他找点事做做,好过闲着。
楚翘此时已换了一长立领衫,又穿了枣红的马面,还在外面加了个披风,体面倒是体面,端庄也很端庄,独独热的厉害。所以一面吃着冰品,一面等着海大人过来。
等到不耐烦之际海大人终于了面。
“夫人,车马已在外面候着,咱们快些走吧。”海大人毕恭毕敬,与头一回相见而比,态度十分的谦顺。
“走罢。”
楚翘瞧他一眼,觉着此人不大好相与,心思缜不说又识进退,这般的人一心抓着他的小辫子驾驭不为长法,是用不的。
马蹄哒哒,车滚滚,一番行驶,偌大的皇城共有九个口,合起来便是九个大门,楚翘的马车自最南边的玄武门而出,停置在一偏辟广场,停停走走的,由海大人领路,一路绕到务府。
务府是先有过吩咐,他们这些预备的商人通通被安排在了偏西的厢房里。人算上已来了三拨,一个年,一位老太君,还有这个小妇人,各占据一方,倒是个三足鼎立的形势。
而楚翘这才晓得,务府总管另有其人,海大人只是总管手底下一个管事的头目,虽说衔不大,他这差事也倒算的是个差。
“夫人先喝杯茶,待会总管大人来了自会安排。”海大人行了个礼,楚翘不能不识抬举,对着他微微一点头,客客气气的开了口:“有劳海大人,您有事便先去忙,不用管我。”
海大人并不是很愿意在此伺候,赶驴下坡,说走就走,当即走了个无影无踪。楚翘瞧瞧对面的两人,笑呵呵,很和善的打了招呼:“小子楚氏见过二位。”
本是竞争关系,自然是谈不上多融洽,老太君冷睨一眼:“老夫人贺氏,夫家自祖上便在太医院效劳。”年的态度稍稍好些,对着楚翘揖了一礼:“在下齐子然,世代药商为生。”
“贺夫人,齐爷,久仰久仰。”
上说着客套话,楚翘却在暗地里苦笑,别人的名头都响当当的亮堂,独是个名不见传的,简直底气不足。
当楚翘琢磨着还想再说几句,正二品的务府总管大人登门,在几个小太监的前扑后拥中了相,三人连忙行礼。
总管大人是个瘦长条的体,一看便是出自能者多劳的力憔悴,大人并不拘这些虚礼,抬抬手便让三人起:“呵,咱们都是为圣上办事的,诸位无需多礼。”
贺老夫人最是市侩,撑起一张笑脸,满的恭维:“哪有哪有。大人劳心劳力,又是朝廷命,哪与我们这些商贾平起平坐。”
齐子然倒还好,立在一旁既不阿谀也不奉承,哪里是商贾出,倒像个刚直不阿的侠客:“茶也喝了,坐也坐了。既然将我三人约在此,不妨摆明了到底是中意哪家来填秦家的空缺。”
楚翘开始喜欢起这小子来了:“主管大人,齐爷讲的有理,明人不说暗话,这到底是哪家能担此重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