携扙来追柳外凉,画桥南畔倚胡床。月明笛船参差起,风定池莲自在香。
北静王府与楚国公府联了姻,,作为一府当家主母的王妃郑氏可算是有的忙了。
堂堂永安世子婚,段栩乃是江长公主之子,轻易怠慢不得,更别提婚此等大事。需要置办的东西自然是不在数,劳也是费尽心思的去劳。王妃原先被浴室里突然出来的老鼠吓得半死,几乎没吓出病来,如今又心力憔悴的办事,可谓是吃不下,睡不好。
几日下来,王妃郑氏眼下青了一圈。倚在人榻上,想要小歇一会,却左靠右靠的很不安稳--明明儿子有按吩咐去做,占便宜的却是那段栩!恨得简直连牙都痒了,郑氏如何能安然卧之。未了,索捡起帐目来看,郑氏心头更加火涌!
一等一的东洋大珠十斛,最好的翡翠雕件两箱,织金缎子一百匹,这还仅仅是订亲下的礼!
好大的本,郑氏大发雷霆起来,反手就将账簿摔在了地上:“王爷是糊涂了吗,订个亲居然送出这多好东西!办个婚事,是要把王府彻底掏空才算吗!”
边上的下人个个瑟瑟发抖,因上为王妃是个喜怒无常的角,若这时候犯了的忌讳,简直就是茅坑里打灯笼--找死。
好在,郑紫棠穿着一雪青的绣海棠闺门纱褂缓步而来,郑氏绷着的脸才有所和缓:“紫棠,快帮我筹谋筹谋。”
郑紫棠闻声快步而去,先是禀退了四周的下人,再冲泡出一盏茉莉花茶,轻轻巧巧的端到王妃郑氏手边的小几上,这才开了口:“不知姑母为何事所忧愁?”
王妃郑氏将帐薄平摊到面前,指着上面的出,郁郁不平的道:“你瞧瞧,这才是下个订亲礼,就用去这多银两!难道楚国公家的小野种是银子打的不?倒是比银子还值钱!哼,只顾着他那大儿子,我宏儿倒是一文不值,甩在一边了!宏儿的婚事压下不提,段栩一回来便大大办!就是因为段栩是公主生的!”
郑紫棠明白姑姑为何抱怨,无非是觉得王爷一心向着公主生的永安世子罢了,症结所在豁然于了,微微一笑,端了茶盏双手奉上,声细语的劝道:“王府家大业大,出手自然要豪爽些,免得失了体面。姑母无需为此介怀……”
话音未落,郑氏劈头盖脸的就将端肃地茶盏打翻,热水沾了一手,也泼了郑紫棠满。
“只会吃闲饭的东西,我养着你到底有何用!”冷不丁,热茶烫了手,郑氏急忙把手回去,一面去吹烫红了的地方,一面喋喋不休的骂:“也不长点眼!啧,烫死了!”
郑紫棠前襟湿了一大块,但顾不得给自己拭,反而掏了帕子,半跪在郑氏面前替人起手来:“姑母息怒,姑母息怒,是紫棠的不对!紫棠错了。”
王妃郑氏一把夺过郑紫棠手中的锦帕,再一把搡倒,恼怒起来:“你说说我养你到底有什么用,拴不住王爷的心,让你出出主意,还尽门出些馊主意!是你说的宏儿抢在段栩前头就能夺得楚国公小姐的欢心!你瞧,段栩都和那国公小姐订亲了!”
郑紫棠挨了王妃的训,也倒不敢还,从地上踉踉跄跄的爬起来,一阵咳嗽,打着哆嗦道:“姑母,你且听我说完!让宏表哥讨得国公小姐的欢心只是头一步!还有后续!”
听到这话,郑氏眼珠子一转,怒气稍稍平歇了下去:“你用了药,坐下再说。”
郑紫棠如同大赦,从袖里出个镂空的小银匣子,打开来,用小指挖出一点药膏,抹在袖子上,用袖捂着口鼻吸了几口,才恢复常态。弱不风的郑紫棠看上去也就是位病西子,但是真有患病,并得了无法治的肺病。
苍白着一张脸,缓缓说道:“姑母,宏表哥不比永安世子差些什么,既然讨得了国公小姐的欢心,何不再接着下去?等到木已舟,便是别人想改也改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