衰荷滚玉闪晶,一夜西风一夜凉。雁阵声声蚊静,枣红点点桂流香。
白。
楚翘仔仔细细的剥了一盘子桂圆出来,拿双手捧了,亲自送到段青舟面前,想要哄哄丈夫--段青舟还在生气,还在为段宜那日来访而生气。
段青舟从本质上来讲就是个钢铁直男,但也是个好的男人,从不寻花问柳,也不四留,只一门心思的对妻子好。哪知却被一帮子多多舌的下人说了是爱男人!
他这一世清誉算是被败坏了,且脸面上更是毫无彩,所以段青舟不高兴,相当的不高兴!
板着一张脸,段青舟把头撇开,不去看妻子双手送来的那一盘桂圆。
楚翘见他生起气来,就像个小孩,于是很有耐心的去哄,拿手轻推了他两把,好脾气的道:“干嘛呀?这可是番邦进贡来的,我好说歹说才让灶房大娘多昧了一点给我,段青舟,你别不领。”
段青舟拿背对着妻子,言语间不是很爽快:“翘翘,你还是换回装罢!我再你办一场大婚。”
楚翘斜他一眼,也不开心了:“换回去这是早晚的事儿,只不过现如今还不。一盘子桂圆给你剥好了,就放在桌上,你爱吃不吃!宫里来了消息,我要出门了,没空儿管你。”
说着就转出了门,而段青舟哼出了一声,像个怨妇似的念叨起来:“忙里忙外的,怎地一时我还瞧不见了!”楚翘晓得他气已消,在门外掩轻笑了两声。
自那日太后寿辰,已过去了许多天,想来此去,定是为了册封皇商一事。领路的人照旧还是海大公,车马也照旧停在务府。
楚翘此时换了绣仙鹤的袄,上蓝下白,很是素净,其实仙鹤都是用丝线裹银丝绣出来的,料子也是上好的月锦缎。
楚翘有钱--阮小六来了信,田庄与今年的小食生意净利拢共有上千两,还不算积压的鹿茸,段青舟也私下贴补了不银两,平时在北静王府中也使不上什么钱,银子向来是流水不动。
总的来说楚翘很有钱。于是便一下子发挥了孩子爱的天,置办了许多套头面裳:如今要做那皇商,人靠装佛靠金装,自然是节省不很。
总管大人见了楚翘,倒是一派的和气,半点没架子,甚至有几分谄的意思:“夫人呐,皇太后老人家就等着您。”
楚翘有点懵,便着脖子去问他:“太后等我做甚?”
总管大人笑了:“夫人呐,瞧瞧你问的,太后有吩咐尽管过去就是,还问东问西的!”
他说的不无道理,楚翘想想也是这么回事,有段青舟做靠山,太后老人家总不见得会杀,多半是好事!于是就跟着总管过去了。
太后所居的宫殿自然是十分的华贵无双,就连那焚香的炉子也是贴了金的,天家富贵无与比,当真是华丽。楚翘算是见过世面的,到这儿一看,倒是生出些刘姥姥进大观园的稀奇神。
好在,瞧归瞧,赞归赞,楚翘把一切神全放在了心里--这是来见太后,张头探脑的像什么话?
太后老人家正倚在软榻上,眉上带了个宝石勒子,慈眉善目,笑盈盈的,像是很和好说话的样子。
“给太后请安。”
总管与楚翘一致的行礼问安。
太后乃是上任宫斗的胜出者,如今无需提心吊胆地去防备谁,所以对底下人也越发和善,微微一抬手,对着楚翘开了口:“好孩子,起来吧。到哀家旁坐下。”
天家难伺候,一不小心便是杀头大错,楚翘哪敢如此放肆,愣在原地不动,笑的也勉勉强强:“太后垂爱,小子份微末,哪里好坐在您边。”
太后笑笑,因为是真喜欢楚翘,所以格外的和悦:“你这小子矫了,哀家让你坐你便坐,有何好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