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紫棠看绿柳一眼,因为放心,所以无所顾及,很坦然就说出了目的,一面走着,一面开了口:“人多的地方是非自然多,少不得要变聪明。你且学着些,我这叫做祸水东引!栩哥哥虽说如今贵为世子,可毕竟有两个兄弟,为保日后能荣登大位,不得不防!我将祸头引给红绯院,就是想让段宜与段宏相杀。”
绿柳还是很不明白,歪着头问:“可段宜是个跛子,又从小被王爷嫌弃,何须对付?”
郑紫棠辗着手里的一朵锦葵,脸色平淡的道:“是个跛子又如何,你可知下贱之人最会隐忍,发起狠来也最难对付。难保他日后不会图谋世子之位。我多思量些,将花枝上的刺全部除去,栩哥哥自然也能过得安稳些,日后打理王府也更加方便。”
勾践亦能卧薪尝胆,段宜又如何不可?戏谑眼神下实则波涛汹涌,心思诡测。她和段宜其实是一路人,要什么都知晓要去争,也正因是一路人,所以了解。对方可不是当真对王位全然无心。
绿柳只是个下人,不懂争权夺利,思量的少,看问题也最直接:“可世子,晓得小姐这一番苦心吗?”
这一句话哽在了心头,郑紫棠没了话讲。她喜欢段栩,更是将他看作溺水的稻草来抓,可栩哥哥呢?
姑母当初为了争权夺利,也为除去眼中钉肉中刺,奈何皇权遮天,段栩还是江阴长公主之子,圣上之侄,寻常手段动不得,只能使一出离间计,让北静王做这出头鸟,对付自己亲子。
而祸头,姑母便交由她来做:一来借此收服王爷,肥水难流外人田。二来少年多情,自然也喜欢无害少女的。
那时少年纯情,少女纯真,本是天生地设的一对,奈何情非得已。她家道中落,有独独只有这么个姑母可依靠。强权难撼,若是不肯,按姑母狠辣的手段,下场定然是惨的。
当年的事,乃是自己推波助澜的去害了他。既已做,下,若要挽回,便是难如上青天,郑紫棠心中有数。
略微苦笑,她做了回答:“我是为他好,栩哥哥总有一日会瞧见我的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