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立寒秋,湘江北去,橘子洲头。看万山红遍,层林尽染;漫江碧,百舸争流。
注定是个多事之秋,自然不能平静。楚翘在皇太后的支持下做了皇商,功卸任的秦钰自然也要离开京城,临行之前派人传了个话。
楚翘坐在荼蘼花前,思绪有些飘远,相识仿佛就在昨日,转眼间,秦钰已要辞别。还蛮喜欢秦钰的,人如其名,翩翩君子,温润如玉,只不过出商贾,难免重利,不可深罢了。
终究故人一场,该去送送。况且,做到了他要求的一切,也该结算结算当初答应的筹码了。
“段青舟,你瞧我这裳可还好看?”
对着丈夫转了个圈儿,楚翘做了问话,相识一场,此去别年,多半是不得再相见,总得给人个好印象。
段青舟不喜欢秦钰,更不喜欢妻子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去见秦钰,于是把闭的的,不想做回答——他是个醋缸,在吃没边的飞醋。
朝夕相,丈夫是如何的人品,楚翘再清楚不过,不由单手扶额,学着段青舟平日里一般无奈的叹出声来:“唉讶。既然你不说好看,那定是不好瞧,我姑且再脂抹的打扮打扮,彩照人的出门。”
段青舟脸顿时涨得通红:“如此甚好!无需再做打扮!”
楚翘似笑非笑起来:“如何,你是吃醋了?怕我打扮的漂漂亮亮,让别的男子给看上?”
段青舟脸皮最薄,最不住戏谑,也最口嫌体直,哪里会承认?红着耳,咬死了就是不实话实说:“你打扮得漂亮,我自然也是赏心悦目。且凭你的德行,普天之下也只有我一人敢娶。”
楚翘拧着眉啧:“是是,你说的是!得,不跟你叨叨,我这就去了,晚些时候回来。”
段青舟点点头:“今日备了你最爱的梅花鱼糕,鱼是庭河的湖鱼,还算难得,且记得回来用晚膳,莫要耽搁。”
得了丈夫的许可,楚翘心里也有数,保证了几句,便大咧咧的从后而出,直奔京城的水陆码头而去。秦府的下人都识得,见了人径直把领到聚,秦钰已在码头边临水而建的酒里备下了一桌席。
酒是素薄的果酒,菜也无外乎是些时令瓜果。人一如往常,温润如玉,翩翩君子。
秦钰见到楚翘很高兴,角微微挑起来:“段夫人来了?快请坐。”
楚翘对他行上一礼,拉着摆坐到对面,抱以浅笑:“谢过秦公子。”
两个人都许久未相聚,又面临离别,这一面见了,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合适,都只好笑着对方,默然无语。
秦钰低着头去挑拨边的红泥小炉,炉上坐着一壶茶,此番人至茶沸,他给楚翘斟了满杯,一手端着一手护着,递到楚翘面前,浅笑道:“六安瓜片,香气清高,滋味鲜醇。段夫人尝尝。”
楚翘笑着接过来,没急着去喝:“我是个俗人,只认茶汤苦不苦,是不懂茶的。”
秦钰听闻,笑出了声:“那便吃菜。菜非好菜,比不得北静王府的珍馐佳肴,瓜果却是是田庄子里现摘现采的,无比的新鲜。”
楚翘当着秦钰的面掂起一枚红果丢进了里,啧两下后作出了评价:“果然新鲜甘甜。”
秦钰也了笑模样,这一回,却是真心实意,毫无防备,打心底的笑模样。他是蛮喜欢楚翘的,因对方是个很可亲的小子的,同时亦有佩服。
????而笑过后,又是无话可说,秦钰心里很清楚,他与的并不深,相识一场罢了。
楚翘开口打破了局面:“怎样,此一去会在何安顿?”
秦钰沉着笑了:“自然是携老带回乡归置。”
“方宅十余亩,草屋八九间。榆柳荫后椋,桃李罗堂前。归园田居,确实惬意。”笑着笑着,楚翘脸上渐渐平静下来,郑重其事的对他摇头:“你之前与我说要回乡,秦家祖上几代皆在京城打拼,哪还有家乡可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