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烟寒橘柚,秋老梧桐。谁念北上,临风怀谢公。
立冬。
余金莲坐在椅上,加了香片的茶水一杯接一杯的冲下肚,余氏在房中踱来踱去,堪称坐立不安。房中的一炉香,焚的青烟渺渺,母俩的两颗心却是犹如烈火煎熬。
眼瞅到了夕食饭点,派出去盯梢的红梅还没回来,如何能揣着一颗四平八稳的心?
“红梅小蹄子死哪去了!让去盯着人,自个倒是盯没了!”余金莲的掌拍了一下木头桌子,动了气,这满头的金银也跟着乱晃起来。
余氏着手帕,踱到余金莲面前,一张刀条脸上沉的能滴出水来:“去了哪天晓得!儿,咱们娘俩出不去,你不如先派个人去做生意的地点问问,咱们这钱花的值不值,还没个音讯呢!”
有其母必有其,余金莲跟余氏也想到了一条点上,点点头:“那边一直没来答复,红梅这蹄子也不晓得到哪去汉子,我这就派人去问。”
余金莲提着子去了外院,好歹是这院子的当家主人,尽管待下人再苛责,也总有一两个心腹,红梅不见,便抓过另一个,咬着耳朵嘀嘀咕咕的支使了。
余氏站在门框里,七分的忧,三分的忧。忧的是怕红梅被有心人逮住,套出口供来,平白惹上牢狱之灾,荣华富贵的日子一去不复返,过好日子,是真穷怕了。愁的是红梅要是真被人逮住,要该如何应对?
忧愁加,余氏来了个愁眉不展,心腹丫头着子一路小跑,余氏对余金莲招招手,拧起眉问:“儿啊,你可有将事代清楚了?别了一星半点的坏大事。”
红梅是派出去买凶的丫头,杀人是余氏的主意,为的是余金莲的好,一节攀着一节,若让人顺藤瓜查了,谁都得不着好!
余金莲原来也是个蹙额颦眉的模样,但见自己家娘问的啰嗦,便换做幅十足不耐烦的举动:“娘,我说的详细着呢!你可就别心了!”
余氏无奈的摇摇头:“这小心驶得万年船,不是没有道理。”
余金莲心里忧得的发慌,所以没理会娘老子——买凶杀人可是大罪,主意是余氏出的,银子是出的,人也是指使的,总的来说就是那幕后主谋,事败,下牢的是,杀头的也是!由不得不慌!
???母二人并排进了屋,一块神忧愁的等着小丫头回来禀报。等到了天将将要黑的时节,心腹小丫头着子,一路小跑着回来了。
“怎样,那小贱人的命被收了么?”
余金莲猛的站起来,满脸欣喜的问,真是不得见着妹妹惨死的模样了。
小丫头话说的磕磕盼盼:“没没有,小姐,听那边的人说派出去的杀手也不见了!”
余氏一听,坐不住了,当即脸就煞白起来:“红梅不见,杀手也不见,这是怎么个说法!”
心腹小丫头回答的还是磕磕绊绊:“夫夫夫人,那杀手当夜出去办事就一直没回来,到底怎样那边也说不好!”
余金莲,余氏双双打了个冷噤。
互看一眼,娘俩都猜到了一点上——余巧叶和楚宁是什么关系?合穿一条裤子都嫌!那夜杀手派出去,便来了个有去无回。如今楚宁大张旗鼓的来抓贼,其中只怕不简单!说不好,已顺藤瓜查到了们这!
余氏顿时了惊弓之鸟,一双手将余金莲拉的的:“儿啊,趁着人没来,你收拾收拾金银细软,咱们娘俩还是趁着夜里逃出去南下吧!”
余金莲也怕,但到底比余氏强,还算得上镇定,一甩袖将余氏的手撇开:“好容易到了京城,荣华富贵的日子我还没过够。南下?去哪儿,背朝黄土面朝天的土里刨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