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逐东风拂舞筵,乐游春苑断肠天。如何肯到清秋日,已带斜阳又带蝉。
前些日子,北静王府的庚帖已送到了国公府。余氏使了银钱让下人去打听,这才得知婚期已定下来,定在腊月上,正好是年前。
余氏很开心,因为视为掌上明珠的儿终于要出嫁了,而且是以国公府小姐的份出嫁。嫁的门户还不低,是那正儿八的世子爷,将来要做王爷的主儿。
而当年,那瞎子说的话也已然了数--的姑娘命中有紫微星,是要做那人中龙的。
余氏捧出了针线篓子,又摆出了一架木施,上面挂着一件顶好的大红嫁。
嫁的料子是绸子,又厚又的好绸子。是正红,一如夜府衙上挂着的红灯笼,红红火火那个漂亮。
嫁绣的纹路是四季平安,一只瓶子里着四季花卉。全是一针一线,没日没夜绣出来的,线也是好线,金子融出来的细线。
嫁快要完工,只差袖口上的纹路了。可以这般说,为儿办这一件嫁几乎耗尽了余氏一辈子的心。
刘家大房的人死的死走的走,余氏在这个世上没什么亲人了,能指的也只有这么当眼珠子来疼的儿,所以要耗尽一生的心去替办。
拿出绣花针,又抻出一节金线,略略绣了朵金莲花,余氏这才发觉的存货见了底,已然不够完整件嫁。
国公府的小姐出嫁,嫁妆自然是由国公府置办,这用不着的钱,更用不着心。但儿的嫁,无论如何,余氏也要亲手,一针一线的做出来。穿着亲娘做的金嫁,才放心让儿嫁到那人多口杂的王府去。
想了想,余氏进屋打开梳妆匣子,出个一钱重的金戒指,并三两样金首饰,用手帕仔仔细细的裹好揣在怀中。随后找来了儿的心腹丫头。
端端正正的坐在主位上,余氏拿出了当家大娘子的款,一面喝着茶水,一面拿眼角的余去打量丫头。
“小姐去哪了?”
余氏发了问话。
丫头低着脑袋,因为院里的夫人和小姐是一条心,所以没必要瞒着,来了个有一说一:“小姐早间出去了。”
余氏对这个儿可谓是知知底,所以很明白余金莲出门是去做什么,不由得面上一怒,一掌拍向了桌子:“胡闹!”
是真动了动怒,眼瞅婚期在前,马上就要加北静王府做那世子妃了,还敢出去和那二公子鬼混!总归是儿年轻,不晓得命运所赠送的一切礼都在暗中标了价码。
余氏从小便觉得大儿是奇货可居,从来不肯贱卖了,但如今找到好归宿,虽然也是希能安分守己的过好日子,万万不希这一桩好姻缘中间出什么差错。
气归气,余氏倒还真没打算责罚儿:“行了,小姐平日里从哪出府,你应当是知道的,今日我也要出府一趟,且带个路。”
小丫头惊讶不己,同时有些慌,们这院里的夫人是出了名的守规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怎地如今也要奉阳违的出去?若是老爷察觉,怪罪下来,头一个被拖出去打死的估着就是们这些当下人。
见小丫头半日没反应,余氏肝火大动,又发了一通脾气:“你聋了吗,我让你带路!莫不是我说的话不起用!”
小丫头不敢反驳,因为如若现在不答应的话,可能会被这院里的主子打死。
于是小丫头乖乖的领着余氏,避开人群躲过家丁,来到了一偏门前,偏门很隐蔽,又有花枝树叶所遮盖,若不仔细观察,断难察觉。
“夫人,小姐每日出去就是这儿。”
小丫头拿手捂着脸,因为挨了一耳,所以怪委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