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
一番思量,楚宁打算领曲扇儿去见自己的娘亲,至于亲爱楚国公却是看见了就觉得眼睛,所以直接不打算理会。
去见高陵郡主,总共有两件事禀报。一是为了曲扇儿怀有孕,二是银川公主。楚宁他一个人单力薄的,总得拉个帮手。纵观整个国公府上下,大概只有高陵郡主值得信赖。
前些日子下的雪,如今天气一暖和便化的差不多,以至于道路上湿润润的尽是小水洼。
楚宁扶着曲扇儿,走的很小心,曲扇儿约莫有三个月,形渐显,不如以往的轻盈灵活,也只能乖乖由楚宁扶着。
“宁哥哥,你看,大雪一化缀着的枝头也就起来了。”
曲扇儿手指着一截松柏,是个兴高采烈的样子。楚宁日日让在屋中养胎,又是个活泼子,都快腻烦死了,好容易出来,主要是看什么都新鲜。
楚宁笑笑,凑到曲扇儿面前拿手扇扇风,问:“腊梅也在开,你闻闻香不香?”
曲扇儿笑得见牙不见眼,点点头,回答了一个香字。
两个人东扯西拉的讲着闲话,把一条小路走的慢悠悠。等面见了高陵郡主,两个人这才安分下来,规规矩矩的行礼坐好,皆是一副乖巧模样。
天寒地冻,高陵郡主屋中已早早的燃上炭盆,炭是上好的银丝炭,又轻又暖,烧起来一丝烟气也没有。
炭盆上坐着一个大肚茶壶,高陵郡主端着杯冷酒,又吩咐仆人盛上一碟新鲜的鱼脍,倒也不怕凉,单就着冷酒吃。
“不刮风不下雨的,怎么就把我儿给带来了?”高陵郡主挟了一筷子晶莹剔的鱼脍,略微在酱料里泡蘸,以手掩面,吃了起来。
“天气冷着,娘亲为何还吃冷酒。”
楚宁面微微有些尴尬,但转念一想,别人家的儿子对待母亲那是晨昏定醒,一日三这用的来请安。他倒好逢年过节也不见得个面,有事了才想起亲娘,由不得母亲发威。
高陵郡主放下筷子,斜儿子一眼,倒是爽快利落,外加十分的嫌弃:“儿啊,越是天冷着冷酒吃起来才越是有滋味。如何,怎关心起你母亲来了?有话快说,有事快讲,莫要打搅我今日的好风雅。”
楚宁无奈的摇摇头,他这个娘亲一如既往的还是不通理啊。
“娘啊,我有个好事要与你讲。”
他腆着一张笑脸凑了上去,笑的十分的灿烂,高陵郡主却是满不在乎,兀自饮了一杯冷酒,哈出口冷气来:“你爱讲不讲,与我卖关子可是行不通。”
楚宁了一鼻子灰,只好正起神来:“娘亲,扇儿已有孕。国公府总该承认的份了。”
话音刚落,高陵郡主立即扭了头去一看儿子,又眨着眼睛去满面娇的曲扇儿。瞧来瞧去,高陵郡主抬起掌,二话不说先给了楚宁一记响亮耳,张口大骂:“你个不知廉耻的东西!府中事务非我一人说了算,这孩子生下来是算外室还是私生的。”
楚宁挨了一掌觉得很委屈,单手捂着脸,反驳道:“扇儿是我明正娶的妻,腹中孩儿自然也是我的嫡子!”
儿子的一席话,让无言以对,高陵郡主重新坐回了主位上,面很是惨淡:“你这是在我啊!”
楚宁跪在容氏脚边:“娘亲,我是真的没法子了。父亲要让我娶银川公主,银川公主又非要嫁与我,你儿子我总不能劈两半吧!”
曲扇儿在一边看着,很心疼楚宁,却又不知该如何说起,于是在心中叹了一声。想,与其如此让宁哥哥为难,不如大度些,隐忍些,让银川公主登门主,一人带着回清河县罢了。
一手带大的儿子声泪俱下,高陵郡主也为难,让奴仆将楚宁扶起来,苦叹出声:“儿啊,不是我不愿帮你。可这国公府的事又非我一人说了算,再则若是圣上赐婚,我又能如何?”